伴随着一秒的无声无动。
整袖抱拳,揖手跪礼而下。
姜唯以标准大周礼仪,神色自若地,朝着大特勒躬身。
大特勒瞧了两眼,似乎对姜唯没起多大兴趣,而且毫不保留自己眼神中的无限鄙夷。
然而接下来,一句话镗然而出的惊语,瞬间让在场人所有人哑口愣颜。
姜唯半躬着身,颔首道:“大特勒万福,江某千里迢迢来,能得见有草原猛虎之称的您,今日可谓之二幸啊。”
礼罢起身,姜唯毫无畏惧的面对一脸茫愣的大特勒,微笑悠然自在。
谓之二幸?
这个中原莽夫在说些什么鬼话?
众人心中疑怪,完全搞不懂姜唯究竟是在咬文嚼字,戏弄他们这群边塞族人?
还是
当窃窃私语声响起片刻,台上大特勒勃然变色,朝姜唯怒眉瞪去,似乎相当不满,厉声质问道:“你就是中原那个走贩江惟越是吧?我听说过你不少传闻,倒是没件好事还有你说的二幸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指我二弟”
语半,大特勒缓缓将充满怒气的视线,辗转移送到巴略身上。
巴略神情一惊,赶忙更加低头,摇头否认道:“大哥这怎么可能会是指我,您是父汗钦定的大特勒,在这还有谁可与你齐名?简直胆大包天了”
大特勒哼了一声,向巴略警告了几眼。
巴略惶恐抱拳,不敢再继续多说。
注意再次来到姜唯身上。
大特勒准备制裁姜唯的口无遮拦,狠狠给这个中原一顿教训。
谁知,与巴略的诚惶诚恐不同,姜唯好像不理解众人惊讶的原因,只是轻松了瞥了旁处几眼,笑回大特勒,道:“原来如此,大特勒听过江某的事迹?好生意外,没想到我的事还能越过石打的边关墙,传到了百里之外!”
大特勒怫然变色,狰狞的怒气冲上眉头。
姜唯敏锐的察觉,当即关键性的继续开口,将着方才的话,顺其自然的做了番解释。视线越过大特勒,来到了正后方,姜唯找到目标人物,立马莞尔道:“最重要的是能亲眼见上大特勒,以及美冠乌敕勒的札兰可敦,此行二幸,江某何其有幸之!”
话音落下,一直隐匿在众人注意外,位坐高台侧位,始终静默无声的札兰可敦,像是个被夫子突然叫起的出神孩童,满脸惊讶且不明状况,而这举动,恰巧当场与姜唯送来的热切视线,四目相交。
深而意味长远的笑容,倒映在札兰可敦碧绿色的眸子中,姜唯躬身,微笑道:“可敦果然人如其名,美若天仙,江某一介大周走贩,能得可敦瞥眸一眼,死而无憾了。”
话语缠绵甚露骨,惹的现场一阵尴尬紧绷。
而札兰可敦自己则没想到会被注意,不禁以手扶向胸口,紧张且激动的,高兴回应道:“中原来的江大人啊,谢谢你这一番甜美的赞美,你的话令我舒心”
札兰可敦话还没说完,便被大特勒回以视线威胁,原本因赞美兴起的心情,瞬间跟着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恐惧,消失的无影无踪。
札兰可敦低下头,双手不安的相互搓揉。
扔下一脸失落的札兰可敦,大特勒挤鼻吐气,跨步走下虎皮批盖的阶梯,直逼姜唯正前。
姜唯抬起头,未和大特勒四眼相交,但一身惬意的轻松姿态。
大特勒看着这一幕,还有方才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给调戏,气得几乎要拔刀砍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市井奴。谁知接下来,姜唯忽然抬起目光,对峙着大特勒满腔怒意,淡漠一笑。
那笑让大特勒不禁心中一怪。现在这情况,若是直接砍他根本不足为奇,但姜唯却还能笑的出来,而且有股诡谲的异样感。
大特勒不愿输在气势,额上的青筋曝露一根,喝问道:“走奴,你笑什么?”
姜唯眨了眨眼,一脸不明其意。
“回大特勒,江某不能笑吗?今日我们这一来,不正是大特勒仰颈期盼之事?再者,江某做了回大周开国百年来,第一位乌敕勒座上宾,怎能不欣喜若狂?”
说完,姜唯转过身,向着身后大门处,还被挡在帐外的秦子回与燕易,侧身让开了一道,摆手问:“方才一口气见到这么多天赐尤物,江某开心过了头,故闲话家常了一番,但正事总归是要谈,大特勒方才既已开口愿意让我的人进帐,能否请门卫莫要继续拦阻?。”
现场弥漫起一股剑拔弩张之气。
大特勒呲牙裂嘴:“江惟越,你不怕死是不?”
杀气间,姜唯立足其中,收起方才面对札兰可敦的君子之笑,朝气的七窍生烟的大特勒,眯眼道:“大特勒若不让行,江某这要如何拿出,大特勒求之若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