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戈言怀有愧疚之情，但是晴空还是更习惯一个人独行。两人已经互换了光脑号了，如果下个许愿日都还活着，她再将精神损失费给他。

这样想着，走到距离学校一公里的岔路口时，晴空道：“我们就在这边分开吧。”

男人清隽的单眼皮半耷拉着，眼尾微微上挑，他不说话，痞痞地笑了一下，拇指轻轻转了一下指环，明明看起来懒懒散散，却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莫名地，晴空想起了高中她没看完的那本花花绿绿的小说，当时前桌的女孩推荐给她的时候像土拨鼠一样尖叫，对男主的赞美之词如泛滥的洪水。她怀着敬畏的心情看完后，印象最深的一句话是：他的笑带着三分邪魅，三分冷冽，四分狂傲不羁。

结合着男人的症状，晴空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头脑疯狂运转。

她煞有其事地捂着脸，痛心道：“像你这样长得帅，又有钱，又器大活好的优秀男人，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平庸懦弱烂大街的女人呢？想要引起你注意的漂亮女人满大街都是，我根本不配拥有姓名！”

“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忘了我吧，下一个更乖更漂亮！”

晴空边说边从指缝中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男人挑了挑眉，拉下晴空捂着脸的手，忽然弯腰凑近，看着她干净的像玻璃珠一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怎么知道我器、大、活、好？”

“你试过？”

声音戏谑，语气欠揍，内容引人遐想。

女孩茫然的眼神中带着丁点不自然和小僵硬，戈言的视线顺着她额边一翘一翘的小卷毛往下，落在她的薄薄的耳廓上，见证了它从白嫩到粉红再到爆红的全过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滑过一丝愉悦。戈言将这种情绪波动归于当初被女孩噎过后现在扳回一局的胜利的愉悦。

“好吧，是你逼我的。”女孩低低嘟囔了一句。

她后退了一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双臂交叉抱胸，道：“开个价吧，你要怎样才肯离开我？五个金币够不够？”

男人手抵着下巴，摩挲了一下嘴唇，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女人，你逃不掉的。”

晴空眼神悄咪咪地朝周围瞟了瞟，正准备偷摸摸地跑路的时候，她听到了男人说——“好，成交。”

晴空摸了摸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后，男人慢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别忘了，还有精神损失费。”

晴空：……

*

风卷过天边粉红的云朵，被遮住的太阳一瞬间让世界亮了一个度，女孩纤长的睫毛翕动间投下零碎的阴影，像一只被捏住小软毛的奶猫。

戈言动作细微地磨了磨牙齿。

晴空看着男人恢复清明的眼神，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并不生气，相反，她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仅三个小时就摆脱了杨桃星的控制，但她并不想去探究别人的秘密。

晴空对男人吐了吐舌，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心情轻松地走开。

“金币没有。”

“精神损失费，后天上午去第一军校找我。”

看着女孩潇洒离开背影，戈言在原地安静地站了一会。

爱笑热情讲礼貌，却时刻保持着警觉，跳入你的世界时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也干脆利落。

似乎，无聊的日子里，逗弄一只有趣的小猫咪，比杀人更有意思呢。

*

正值中午12点整，一条红色加粗消息出现在了每个人的属性面板上。

【末日审判系统正在全面升级中，请人类玩家做好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挑战。】

【倒计时：36小时】

一个孩子趴在窗边，指着天空惊叹道：“爸爸，你看！”

中年男人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向浮在小镇上方的巨大黑色数字。

一只飞鸟从数字中穿过，被残忍地切割成两半，跌落泥土，后面的鸟群轰然散开，黑压压的一片。

中年男人将孩子的头搂进怀中，目光哀愁又迷茫。

每一百只空洞的眼睛中，就有一双颤抖的手。

那不断跳跃的数字就像生命倒计时，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人的肩上。

与他们不同，除了这条类似公告的消息，她收到了一个提醒：

【请最后一位基地经理人尽快绑定地点，倒计时结束还未绑定者，则视为自动弃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