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这次没等她攻击,少年便先足底一蹬,闪电似的掠到她面前,抬起手
随意得仿佛掌控着生杀大权,让人感觉自己是他指间一根能轻松折断的野草。
啾啾瞪大眼,心跳一停,眼睁睁看见那手如同慢动作一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接着,她整个人如同一颗流星般急速飞驰出去。
新一轮战斗再次打响,却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这一次,少年是极具侵略性地主动进攻,他一主动,便是让人连呼吸也不敢用力的凶残可怕。
他一言不发,攻击迅疾狠厉,每一根手指都凝着让人臣服的战栗气息,抵拢的时候,眼前只会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死字。
就算啾啾拼死反抗,也只能支撑一分钟。
然而少年连层细汗都没出。
这种恐惧感过于震撼。如果说之前,她还能在两次战斗之间留一丝喘息空隙,现在便是完全没有留给她放松的机会。密密麻麻得如同一场暴雨。
一次、两次、三次。啾啾眼睛越来越黑。
窒息的恐惧下,心里的东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跳动得激烈。
城市早就在他们的战斗中千疮百孔,“咔擦”,又一处玻璃在烈风中破碎,啾啾瞳孔中突然滑过了一个屋子,粉红的兔子床单,星星灯轻轻摇晃。
大脑好像有一瞬间恢复了一丝理智。
“不要破坏那个房间。”
她下意识喊出来。
少年的破坏力道立刻换了个方向,冲向她,愣神的一秒钟,她脖子已经被他捏住。
这次是真的捏住,甚至能感觉到喉咙上的压迫。
少年拧着眉,抵在面前:“我问你。”
他声音低沉:“你是不是一边想着要拼全力打架,一边又想着输了也无所谓,死了就死了?”
这有什么不对?
啾啾说不出话,少年的手捏得更紧:“既然你觉得无所谓,那我现在就可以杀掉你。”
无所谓是真的。可在这惊骇的攻击力下,恐惧也是真的。
心里好像有根天秤摇摆在行与不行之间,最后蔓延出一把火烧向心的屏障。
电光火石间,她的家再次落入眼底。
这次不仅仅是家。
还有人。
啾啾看见爸爸沉默地擦拭相框。妈妈坐在梳妆台前擦眼泪。哥哥将游戏机永远尘封在了箱底。
他们还在挂念她。
对了,她想回家。一直都想。
眼眶突然一热,她咬牙:“不行。”
“为什么?”
因为她家人还在等她!
啾啾心脏剧烈跳动:“只有钟棘师兄能杀我。”
少年冷哼:“其他人不行?”
“不行。”
“既然如此”
心里那东西蛮横冲撞,在少年的捏紧的手指下越来越拼命,越来越疯狂。然后
少年俯下身,握着她喉咙的手指收拢,他扬起声音:“那你就想个办法,在钟棘杀你之前,保护好你自己啊!”
“砰”的一声。
冲撞了许多天的东西终于冲出了心的牢笼。
啾啾不缺战死的勇气,却缺乏活下去的欲望。
已经快要碎裂完全的天空下,生欲的种子一瞬间恍若长枪百折不挠直直向上,带着几乎毁天灭地的决心击穿冻土。
眨眼功夫已经长成参天巨物,屹立在黑色的天空下,躯干柔软,布满触须。破土而出的第一时间,便猛地袭向那红衣少年!
要干掉他!
似乎还谨记着她的决心,藤条一把将他卷起,根本不给少年反应时间,其它所有触须一拥而上,束缚拉扯着,迫使他在空中张开四肢,空门大开。
胸上腰上脖子上,全是纠缠的触须。
“你怎么突破出这么个玩意儿。”
少年倒是不怕,就是觉得有点恶心,很嫌弃。不过片刻后,就笑了。
“算了,倒也不错,至少比你的木”
“啪!”
他声音突然一收,抿紧唇。
过了死寂的几秒,少年眼睛一点点烧红,浑身上下都传递出危险的信号。
刚刚,一根触须很不知好歹地,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全场静默。
连触手都不敢动了。
啾啾在压抑气氛中终于一点点清醒,她急忙松开触手,将少年放下来,面无表情:“对不起。”
少年眼睛里还有血丝,盯着她。
许久后,他才不甘心地嘁了一声,别过脸:“算了。”
他不是会为这种小事大动干戈的人,她估计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不怪她。
他成熟稳重,不会斤斤计较。
但是啾啾下一句,又把他钉在原地。
啾啾说:“我刚才不小心把你当成钟棘师兄了。”
什么意思?
少年一愣,捏紧了手,抬起头,声音危险:“你的意思是,钟棘就可以?”
“也不是这个意思。”啾啾低头垂目,语气平平地陈述,“只是他的反应很可爱。”
比如说把火魔砍成泥,把火魔穿成串,把火魔烧成灰。
就是有点费火魔。
啾啾顿了一下:“这样一想,我觉得钟棘师兄可以。”
少年默了默,气笑了。
“我就是钟棘。”他说。
“我不可以。”
不过,就算她那时是小孩子,也该知道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该有棠家的风骨,她做些盗墓挖宝的事,委实不应该这些都是爹娘说的。
爹娘一直教育棠鹊要做个有底线的人。
啾啾侧过脸:“这是镇物阵。换而言之,就是这座塔里放了些东西,要进去看看吗?”
秘境中隐匿的地点向来不少,一些专心修炼的前辈就喜欢将洞府或者宝贝藏在秘境中。
但那些地点都不像这座巨塔森然威严,仿佛至关重要,立入禁止。
好半天,昆鹫咬咬牙:“进!”
“昆师弟”棠鹊柳眉蹙了蹙,不太赞同。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