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赵美云也反应过来自己闹了笑话,讪讪回道:“我刚刚想唱两句有关风的歌谣,结果只记得这一首。”
肖振业不敢笑出声,怕被媳妇拧。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到达县城时才八点出头。
县里的路是柏油马路,车辆稀少,显得很宽敞,路两旁大都是青灰色的平房,偶有二层小楼夹杂其中。
邮政局,报社、学校、县政府、大礼堂、百货大楼……赵美云看的目不暇接,这回可真是乡下人进城来了。
很快,肖振业熟门熟路骑车转进医院家属区。
可能这里长期人来人往,看门的大爷只是扫了两眼,并没有盘问身份就任他们推车进去了。
“就是这一家。”
肖振业停在一座红砖灰瓦房屋前,锁好自行车,站在门口喊:“请问王医生在吗?”
屋里随即走出一位戴眼镜头发灰白的男子,他看着门口两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是?”
“王医生您好。我叫肖振业,我爹是肖有田。”肖振业转身指指赵美云,“这是我爱人。”
王医生思索一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你是肖有田的儿子,他回乡几年就没信了,你都结婚了。来,先进屋。”
三人落座,王医生倒上三杯茶,赵美云把竹篓子放在桌面上,“王医生,这是我们自家腌的鸭蛋,请您尝尝。”
双方推辞客套几句后进入正题,王医生问:“你们今天来有什么事?”
肖振业说了媳妇想在县医院生产的事。
王医生沉吟一会说道:“原则上讲,现在医疗资源紧缺,大队社员不是大病重病,都该由大队卫生点治疗,我们县医院是不接收的。”
“这样吧,你去大队开个证明,我再带你去和产科医生打个招呼,你看可以吧?”
肖振业连忙点头:“让您费心了。”
王医生摆摆手,又问:“你爹还在养鸭吗?县里的养鸭厂筹备重开,你们家打算回来吗?”
肖振业震惊不已:“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听说,不了解具体情况。”
两人告辞王医生,肖振业努力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坚定地说:“我要去一趟养鸭厂。”
赵美云当然没异议,两人骑车来到城郊养鸭厂旧址。
两排宽阔的鸭棚有多处破败坍塌,有十多人正在搬砖头、活黄泥,看来真是要重建。
肖振业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熟悉这里的一切,他带着赵美云去了厂区办公室,一个自称招工办张主任的中年男人接待了他们。
“哎,你来晚了呀。我们招工人数已经满了,不过……”张主任两手一摊,一双眼睛却色眯眯紧盯着赵美云,在她身上来回扫视,尤其是脸和胸口。
感觉到中年猥琐男那黏腻的视线,赵美云恶心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心中大怒,要不是顾忌肖振业,早就飞起一脚踹飞这个死色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