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把自己做成了“下饭小菜”,那不得“回敬”一下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接着,另一则八卦如绵绵春雨,淅淅沥沥地在之前的那一则八卦上叠加开来——赵芣苢不是赵青烽的亲骨肉。
这个其实是陈年之酒了,也不知是谁突然提了一嘴,大家竟都想了起来。
据说,在师娘嫁到仙乐宗来之前,便已经有了身孕——这就比较惹人遐想了。但大家还是比较坚信这孩子的确是师父的,试想谁愿意当接盘侠?他们家师父是何等风清气正!
但就是“风清气正”四个字,又让这坚信之事,有了那么一点漏洞。一个君子,怎么会在未婚之时,同一个女子干那事?是以……芣苢师姐的身世,在笃定之中,还是存在那么一点点瑕疵的。
八卦在黄昏的火烧云里如火如荼,每日前去向李氏禀报后院动向的弟子内心忐忐忑忑。
李氏与赵芣苢正在屋内研究着一方罗盘。
“这两日院子里挺热闹,大家的话也比以往都多吧?”赵芣苢得意地笑道。
那弟子低头觑了母女二人一眼,道:“师兄弟们近日的确话多了些,但也有好好练功,断然没有耽误修炼。”
李氏笑了:“无妨。你倒是说说,他们都在讨论些什么?”
那弟子把头埋得更低了,声音也变小了几度:“他们都在传大师姐与为霜大师的逸闻,都传到师父耳朵里了,我方才来时,大师姐刚被师父叫了去。”
李氏心头敞亮,胸有成竹地笑着:“哦?那没什么,你们师父可能只是找你们大师姐说说话。”
弟子摇摇头:“弟子觉得不像,师父好像脸色不太好,挺生气的。”
赵芣苢笑道:“娘,姐姐她平日里看起来挺乖巧温柔的,真是想不到她会做那些事。”
李氏看看弟子:“成,你下去吧。”
弟子退后两步后,犹豫片刻又走了回来:“师娘,这两天,大家讨论的,不止师姐,还有……”
“还有什么?”
那弟子正准备说话,便又有另一名弟子自门外跑进来:“师娘,师父叫您去凡音堂一下。”
李氏愣了愣,放下手里的罗盘,“好,我这就去。”说着,站起来,又吩咐赵芣苢道,“这罗盘,你好好看看,待会儿我教你如何布阵。”
赵芣苢点点头,端起罗盘来研究,这可是外婆留下的东西,据说,可以摆出一个死阵,让入阵者再也出不来。
而李氏来到凡音堂时,正好听见堂上的一对父女俩的对话。
赵蒹葭正说着:“爹爹,我只是找为霜大师说一下佛,我近来觉得佛道挺有意思的,就找为霜大师长长见识。”
赵青烽将信将疑:“只是如此?”
“那是自然,不然爹爹以为葭儿是因为什么去为霜大师的房间?”
这么一反问,赵青烽竟一时无话。
此时,李氏进入堂内,一边走一边道:“烽哥,为霜大师佛法高深,葭儿去他房里请教,也是很正常之事,葭儿自从回来后,向来上进。”她不着痕迹地将“房里”二字说得稍微重一些。
赵蒹葭循声看去,只见李氏款款走来,笑容柔和。
赵蒹葭乖乖笑着唤道:“母亲。”
李氏点点头,便笑着贴向赵青烽。
哪晓得,赵青烽的脸色更难看了,暂没理会李氏,只是兀自冲赵蒹葭道:“行了,日后注意一点,下去吧。”
赵蒹葭行礼:“是。”转身之际,她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觉得她那眼神莫名有点奇怪,还没反应过来时,赵青烽却冷哼一声道:“你当我不知道?这两日你们在私下暗斗,瞧瞧,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被翻出来了?还有脸没有?”
此时,赵蒹葭正好走出门去,就隐约听到了这么一茬,也没打算继续听,兀自离开了。
而凡音堂里老夫老妻二人还在扯。李氏一副全然无知的表情:“发生了何事?”
“你呀你,你是长辈,你是母亲,你何必去对付她?你当我不晓得?弟子们最近在传些什么?一个小事,若不添油加醋,能上升到诋毁女儿的声誉?”
李氏一副含冤莫白的眼神就要蓄泪:“烽哥,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是我没管理好后院弟子们的起居言行,这一点我有错,可是你说我对付葭儿,那真真是冤枉啊!”
“冤枉?那好,那就当这事不是你做的,那你倒是说说,芣苢,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如今,倒是有人提醒我,再重新思考思考这个事儿。”
李氏的泪说流下就流下:“芣苢不是你的是谁的?你莫要听信谣言啊,也不知是哪个炒冷饭,传了这事。”
赵青烽指着她的鼻子咬牙良久,总算挤出恨恨的话来:“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安分一点。”说完,便甩袖气哄哄地离开了。
李氏揣着一肚子火回到自己房间,赵芣苢还在研究那罗盘,见母亲回来了,脸上的表情像是出门吃了瘪,不解问:“娘,怎么了?”
李氏一屁股坐下,将手绢随意一扔:“那死丫头越发有心机了。”
赵芣苢再追问,李氏便将先才在凡音堂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下,赵芣苢也跟着骂起来。
骂了一阵后,却觑着李氏小心翼翼问:“那娘,我应该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