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一出来,丹田便莫名生出一股子燥热,烤得她手足无措。慌神间,下巴竟被人捏住了。
她被迫抬起了头,一双眼与为霜堪堪相对,那种燥热感犹自更胜。
“大师?”眼睛带着某种炙热的光,嗓子也变得干燥,仿佛急需要一滴水的滋润,她看着他的唇瓣,那有些淡薄的唇,一定十分清凉吧。
她想着,不知不觉闭上了眼,微微翘起嘴唇,身子往上抻了一下,想要去够到那处清凉……
这厢眼看着就要在这山洞乱石上演绎一出活·色·生·香,而那厢,另一个为霜突然出现在了山洞门口。
他进到洞内一看,正见着赵蒹葭坐在一方大石上,而一具粉色的人形骨架正用他那没有半分皮肉的手骨节捏着赵蒹葭的下巴。
而赵蒹葭本人,似乎浑然不觉,此刻正平静地闭着眼。
他忙一个瞬移,来到他们面前,冲那鬼森森的骨架子拍了一掌,那骨架子竟陡然化作一团浓浓的带了甜香的粉色雾气。
“姑娘?”
赵蒹葭原本闭着眼,突听得为霜在叫她,便将眼睛睁了开。睁眼的瞬间,但见自己身前蓦然升起一股浓烈的粉色烟雾,而为霜便站在烟雾之中。
恩?他何时站直身子的?怪道她闭着眼努力够了那么久,竟连半点汗毛都没亲到。热血冲向天灵盖,她举起双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她一用力,将他往自己身前一带,他便堪堪倒下,压了下来。
她抬起头,总算亲了上去。
为霜眉心蹙起,只觉她不太对劲,一掌便推开了她,自己则迅速撤离。
天光点亮她的眸光,茶色的双瞳里好似有火在燃烧,带着几分酒后的醉意看向那已离她数步的和尚:“大师?”
他道:“你醉了。”
她带着几许无辜的意味:“我没喝酒呀?”
他说:“花香亦醉人。”
她却甜甜一笑:“不,是大师太醉人。”
为霜眉头皱得更紧:“莫说胡话。”
赵蒹葭站起来,先时自己倒是没意识到什么醉不醉的,但此刻,她还真觉得自己像是喝了一大坛子酒,头有些犯晕,但她明明目标清晰啊,她想亲他来着。
她又一次扑上去,整个人便如一只树懒吊在了为霜的身上,为霜推了推,她两只手更是变本加厉栓上了为霜的脖颈,根本推不开。为霜这才看见她肩头殷红的血渍,也不再忍心大力推她,便只得任由她去。
他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我佛慈悲。”便拖着赵蒹葭往山洞外走去。
洞外浓重的粉色迷瘴始终不散,那些浓雾时不时幻化成一具具飘忽的骷髅骨相,像魅影,像鬼魂,冲着他们张牙舞爪,但当靠近为霜时,又消散了开去,仿佛在他的身上有一种能让魑魅魍魉自动退散的能力。
他身上此时吊了只“树懒”,树懒姑娘温暖柔软的身体紧紧与他靠着,他却心如止水,仿佛这树懒姑娘只不过是他身上的一件披风,或者一个包袱,甚至什么都不是。
而迷瘴之外,修士们巴巴地望着先前为霜进入的方位,等着里头的人出来。有修士跑过来问历若兰:“历宗主,你说大师还能出来么,都进去那么久了?”
历若兰将扇子打开举到头顶做凉棚,亦望向迷瘴深处:“没问题的,为霜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大家不清楚么,他有着一颗天生的至纯莲心,生来便是修佛悟道的料,心思澄净,断然不会被那劳什子雾气所影响。”
那修士点点头:“历宗主说得极是。”便走开了。
再过了一阵,忽听得有人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精神一震,纷纷凝望过去,只见那一派粉雾绒花间,缓缓地走出两个人来,正是为霜与赵蒹葭。
不过,他二人怎么会是那样的景象出现?众人脑袋卡了卡,他们灵闵境内最有道心的一位修士,为霜大师,此时可此,正与一位女子相拥着走来。
等他二人走近,历宗主揶揄道:“哟,这是怎么了?这情人瘴里有浆糊?将你二人糊一块儿了?”
众人听得此言,皆偷笑了一把。
为霜睨了他一眼:“历宗主的幽默感当真是极强。”说完,便不再停留,召唤出自己的灵兽,将赵蒹葭的手硬生生从自己的脖颈上掰了下来,然后扔上了白羽鸟的背,自己也上了去。
“大师这便要出去了?”历若兰笑问。
为霜没作多说,只道:“再会。”便命白羽向福境出口飞去。
下头有修士不可思议道:“这才进来多久?怕是什么灵宝也没寻见吧?”
又有修士道:“真是日子久了什么也能看见啊,连千年难遇的至纯莲心都能与女人扯上干系了呢!”
历若兰看着飞入云端的白羽灵兽,笑叹道:“谁规定至纯莲心不能和女人扯上干系了?要我说,所有讲究灭欲的宗门,都是违背自然天道在修行。”
有修士不以为然:“历宗主你是合欢宗的,自然会如是想,但我们全境十二宗门,也就除了你们一门,大家可都是讲究克欲的,上古有仙书记载,无欲无求方能成大道。”
历若兰看了一眼那说话的修士,道:“若是你们真能做到,那一个个别找道侣啊!”
“这不是为了延绵后嗣么?”有人道。
历若兰不想再同他们说什么,折扇一合:“都散了吧,各自寻各自的宝去。”
一群人才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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