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林泽啜了啜口茶,淡淡问道。 叶微丝毫不介意他的脸色,依旧笑着,“你没看出来老太爷是故意找借口呢,他哪舍得你这个宝贝孙子。”看着老太爷顽童的一面,不知不觉就笑出来。 “看出来了。”林泽指着桌上的点心,不动声色,“吃吧。开席还有一会。” 本着好意,但从林泽嘴里说出来显得冷肃多了,更糟糕的本人没有察觉。但想到了程裴说过的孩子气,叶微没去深究,反倒觉得此刻的林泽很可爱。 “笑什么?”林泽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口气,但没有工作上的冷面。 叶微失笑摇头,“定是你厌恶的事情。” “没说就知道我厌恶?你了解我多少?”林泽不是想与她较真,但下意识的话没关住。 看来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品头论足,哪怕猜测玩笑也不行,倒是个怪脾气。叶微并没打算多说,他和程裴是不能彼此谈及的,程裴还是好说话,再不愿也不会给她脸色,这是他最近的表现。 “什么事。”林泽忍不住再问了一遍,对叶微的冷言是他懊恼不已的,但他知道他问了叶微也没了说的打算了。 其实叶微沉默是在矛盾说与不说,心底当然是希望程裴能和林泽言归于好,彼此不联系不见面,但都知道对方的生活,连品行都了解,怎么会一辈子陌生。只是该不该由她来定夺?她的性子就是个淡雅的,尤其是在人情上没有太多计较,多管闲事不是她的长项。 “你上次说到木心的书,一般人是很少看的。” 叶微笑着哦一声,“我看书很杂的。” “开席前我会叫你,你可以去我书房看看。”林泽说着起身,叶微也跟了上去,心想倒是个好主意。两人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初现身在热闹的人群中瞬间吸了众人的眼光。林泽不喜欢四周的目光,身子一顿,跟在后面的叶微一时没停住,差点踉跄倒下,幸而林泽眼疾手快单手托住了她的腰稳住。 “谢谢。”叶微笑着道谢,林泽微点头,两人很自然分开。刚分开迎面就冒出了个第三个人——刘丽。 “四少,你在这里啊,我找你找的好辛苦。我们去那边好不好?”刘丽边说边拿白眼瞅叶微,实际上是拿叶微当隐形人。林泽只是眯眼看前面娇作的女人,拿忙为借口脱身,林泽独自离开也没跟叶微打招呼,刘丽更为狐疑了,满肚子的警告一下子没了目标,她气急重重哼了一声离开。 叶微正疑惑,管家过来说领她去书房。 她在林泽的书房得到暂时的安定,不过基本没怎么静下心来认真看一本,实在是他的书太多太多,看的她眼花缭乱,她从最上面一层架子上一一看过去,时间都花在记忆书名上面去了。没多一会外面传来了吵闹声,她记得管家是在外面守着的,管家说过林泽的书房不会让人轻易进来,能跟管家吵起来的人是想要进书房吗? 叶微也没了记书名的兴趣,靠坐在窗边静听外面的喧嚣,多听几句就知道了是刘丽的声音,以为管家在哪林泽定是在哪,所以不听管家的辩解,认定管家是骗她的,她拿工作上的事为借口势必要冲破管家的拦阻闯进来。到底是确认林泽是否在还是有无其他人在?叶微想现在不出去肯定要被说成心虚了,她拍了拍长裙摆,心想还是出去为好。 “四少!你,你……”外面是刘丽惊疑带着颤意的支吾,叶微顿时收住了脚步。 外面的林泽没有多余话语,只是喊了声管家,之后就听到了渐远的脚步声,叶微缓缓打开门。 “扰到你了。”林泽说话是没声调的,叶微笑了笑,“我没看书,记住了书名。” 两人一同下了楼,走到门口碰到了怒气冲冲的刘丽,上来就指着叶微,“我就说书房里有人,你这个女人不要仗着老太爷喜欢你就无法无天,四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瞎胡闹……”伸手就拽住叶微的手不让她有犹豫的时间,叶微是可以甩开她的,但她忽然邪心乍起,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悄悄话’说,她朝林泽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动。 “四少是我看上的男人,你最好自觉点!”刘丽抱胸,眼露鄙夷,“一个三少还不够,你胃口真是大的,我也是好心提醒你,别到最后遭人嫌弃!你们叶家一个一个都不知道照镜子的,巴结林家上瘾了?” 叶微好笑但话里句句冷意,“你刘家不也一样?先是一个叔叔,然后是……” 你!刘丽简直炸了毛般冲上前就拽叶微的手臂,“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们刘家为林家劳心劳力,我们从不屑巴结,你个下贱女人你才像哈巴狗舔人冷屁股,你才是,” 叶微轻易甩开了刘丽,她抓住叶微也就是想急于表达她的立场,说到最后争红了脸,她还欲诉苦怒骂,被赶来的男人拉扯住,叶微没记错应该是林建美的丈夫刘恒? 他方脸高鼻厚唇,皱起眉来也威严了几分,他拉近刘丽极力压抑着声音,“今天是老太爷的生日,你给我注意点!否则现在给我滚出去!” 这个叔叔对待侄女挺严厉的,叶微心想。 “叔叔!我,是那个女人,你怎么放她走了,我饶不了她,那个贱女人她居然好意思说我!”刘丽挣不开刘恒只能扯着嗓子,极力压抑的低音已逼出了她泪水。 刘恒叹了口气,两人的对话他听的清楚,那个叶微的女孩没有说错,是个狠绝,丝毫没有畏惧,比她那个弟弟果敢多了。 “你是该回去看看你爸了。”要不是这次来电话,他都不知道这个侄女竟然都没有回去看过,这还没嫁人就似泼出去的。他对刘家是没多少感情,在父母将他推出来倒插门那刻,但他终究背负刘姓,刘家的名声还是得保住。 谁知刘丽没有一点歉意,冷笑一声,“我爸?那老东西死了也是活该!” “你说什么!你这个忤逆子!”刘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丽对上叔叔诧异目光好笑道,“怎么?他成天泡在赌场,抵押了一个女儿,现在还想我的辛苦钱,我要对这种禽兽不如的人孝敬?” “丽儿,你爸已经为那事后悔了半辈子了,你就原谅他。” 刘丽抿紧唇,最后借口有事走开了。只留下刘恒一人在原地若有所思,精明的小眼里闪烁复杂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