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中的阴冷还是把云清之从睡梦中带回现实,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窗外漆黑的夜空早已取代了阳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牢中没有灯,只有从铁门上的格栅透进一点微光。
云清之在榻上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躺着,只要这案子过了审自己就能离开了,一想到这里云清之打了个哈欠合上眼继续补觉。这一觉还没睡多久就被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吵醒,只听铁门外传来开锁关锁的声音还有几人的脚步声。
凝神细听只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逐渐在自己的牢门前停下,门外的其中一人问道:“他在睡觉?”
狱卒答道:“是,他从进天牢之后就开始睡觉一直都未醒,连晚饭也没有吃。”
云清之闭目思量,只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只听那人又道:“把牢门打开。”云清之这才觉出这是刘启刘相的声音。
狱卒道:“陛下有令这人是重犯,不能有一点闪失。”
又一人道:“啰嗦什么,你开门吧,我担保他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这是刘崇的声音,他怎么也来了?
伴着云清之的疑惑铁门被打开,刘崇拿着一盏油灯放在案上,走到竹榻边轻轻唤道:“清之,清之醒醒,我来看你了。”
云清之装着睡意朦胧的模样哼唧着睁开眼睛,揉了揉,惊喜道:“刘兄,你怎么来了?”说着从竹榻上坐起,见到一旁的刘启赶紧起身执礼,“见过刘相。”
刘启坐下后,笑道:“云公子真是处变不惊啊,在这天牢之内还能安然入眠真是好心态。”
“刘相见笑了,晚辈一路奔波入京已经多日没有好好睡觉,在这天牢之中除了补觉晚辈也无事可做啊!”
刘崇道:“清之辛苦了,听闻你在西羌勘破都护府之变还救出了幸存者,前途无量啊!”
云清之苦笑道:“刘兄取笑我了,我如今这副模样何来前途无量?等过几日会审后我怕是要被流放边塞去了。”
刘启道:“你不想被流放也不难,本相可以为云公子在朝堂上力保你,不仅不会被流放,你的官职也会保住。”
云清之眸子亮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刘启问道:“刘相这般保我倒令在下有些不安。”
“云公子是聪明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刘启矍铄的目光落在云清之眼中,“云公子是有大才之人,我可是很欣赏你的,就此埋没岂不可惜?”
云清之反问道:“那我以后是刘府的幕臣还是朝廷的臣子?”
刘启哈哈一笑:“为臣子的自然是为天下当臣子,你说对不对呀?”
云清之心道:“这老东西想拉拢我,不知西羌此事的幕后之人与他是否有关,我不妨先应下,也便宜我查清真相。”心中如此一想随即道:“对,反正都是为天下当臣子,如此晚辈就有劳刘相费心了。”
刘启续道:“话虽如此,但是本相还是有些话想问云公子一些事情。”
“刘相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云公子可否将都护府发生的事情与我详述一番?”
云清之随即滔滔不绝的讲述起西羌都护府的变故,自己是如何在西羌都护府中发觉异常,又是如何骗取信任逃离都护府,回到剑阁又是怎样取得耿钺的信任,怎样在都护府中救出众人,又是怎样挟持吕烨逃离西羌,又三真两假的把冯奎等人是细作一事略略说了。
刘启听完后,道:“依你所见冯奎等人会是谁的人?”
云清之道:“我不知道,他们三人任我怎样逼问利诱都没有说出幕后之人是谁,我猜想他们会不会是替燕国卖命?都护府的变故一旦成功受益最大的就是燕国。”
刘启捋着胡子细细琢磨,点点头道:“你的分析也有一番道理。”
“自我离开南疆后也不知现在西羌的局面如何?”
刘崇道:“昨天兵部收到的奏报西羌和燕国那一块风平浪静,既没有派兵攻打剑阁也没有走水路压境三合、重水。”
刘启又问道:“云公子觉得南疆以后会怎样?”
“以后会怎样?”云清之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我现在也无法猜测羌、燕两国下一步会怎样,也许继续联合也许拆伙反目,这都很难说。”
刘启也未再问,起身掸了掸衣袍,道:“很晚了,我们不便再久留了,云公子放心本相定会在朝堂上为你说话,这段时间就委屈你在这牢中再住上几日。”
“有劳刘相费心了。”云清之执礼一拜,“两位路上小心,这天牢重地可别叫旁人瞧见了。”
刘崇道:“我们自然知晓,狱卒那里我会帮你打点一下,不会为难你的,你保重。”
“多谢刘兄。”
铁门落钥,刘崇举着油灯和父亲离开,随着牢房中的亮光消失云清之勾起嘴角,笼罩在黑暗中的云清之露出一抹淡淡的讥笑,重新躺回竹榻上心情也更加愉悦,等着吧,好戏还没开场呢!
由于有成毅和刘崇的暗中打点云清之吃的不算差,喝着肉粥吃完一张烙饼用清水漱完口的云清之又歪倒在竹榻上,有理由相信自己要是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胖上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