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主人。”系统的声音仍然很轻柔,“地球公元1966年。”
“嗯,确实是没错。”胡晓菇暗自嘀咕了一声,她刚才确实没想错。
四个月之后,才是真正的与萧楠见面的时候。那现在,是他们相亲的第二天,萧楠不是应该很忙么?
“嘶……”
胡晓菇轻咬了下唇,有一丝铁锈味飘进了嘴里,确实是真实的。她不仅重返十八岁,还在相亲第二天,见到了上辈子的她男人。
这个男人本该四个月才再次出现的,现在提前了这么久,会不会和她重新回来有关?
胡晓菇晃了晃头,她想不明白。
胡晓菇直觉得脑子里是一阵“嗡嗡”响,能明白事实是一回事,要接受现实又是另一回事。
而想想刚才的事,暗思谋自己亲妈为了几个鸡蛋,真是拼了老命了。
胡晓菇上面有俩哥,下面有一弟,尤其是弟弟,差不多是村里头最瘦的了。说瘦都是赞美了,全身真的是没二两肉,年纪不大不小,刚十五岁,而脑袋却看着有些大。
都这么大个人了,成天介地躺在炕上不动弹。
饿的,穷的,从出生身体就没好过,多说两句话就大喘气。
上辈子的有些事是记不大清的,但是这段日子是胡晓菇一辈子过得最艰苦却也算最心酸的日子了。
很多事情,即使她手上已经生了许多纹络,脸上已经不再光滑,也都忘不了。
而今天的事,胡晓菇也都回想了起来。
她妈陈二寡妇,在她昨天刚相了亲,今天就出了这招。原因嘛,除了她弟身体的原因,另外也是和邻居家的陈胡子家有点关系。
村里邻里之间有矛盾是正常的,可是陈胡子家媳妇,几乎是事事都要同她家争个高低上下。
矛盾深到无法想像,小到俩家抢一块别人家不要的压菜缸的石头,大到俩家争村里分的一块红薯。
所以这次的事,不管是事前还是事中,都是同陈胡子媳妇有一定联系的。
最大的起因,还是因为村长的照应。
胡晓菇是村里少有的不爱出门的文静的闺女,村长媳妇就给胡晓菇安排了一出相亲。
起先,村里的大闺女们,都没觉得咋样。可是,在胡晓菇相亲回来后,整村都炸了锅了。
胡晓菇,这个寡妇家的闺女,居然和当兵的去相看了。
哎哟妈哟,这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了。
陈家村大概是附近最穷最穷的村子了,只要有大闺女的人家儿,就想着把自个儿闺女嫁到村外去。可他们的想法,都没法如愿,而胡晓菇去相了一回亲,就有可能实现了。
村里人在听说胡晓菇和村外部队的当兵的相看的,一个个眼红心烧的,恨不得当时去的是自个儿家的闺女。
胡晓菇是在相亲后刚回了家,关于她的流言,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几乎说啥的都有,不过就数离她家最近的陈胡子媳妇说得最欢实了。
陈胡子媳妇拿着一个水缸子,缸子里没有一滴油,却还和别人吹牛是涮锅水,油味儿大着呢。
不过昨天下午的陈胡子媳妇站在村里最中央的一颗枯树下,脸上带着一点嫉妒和愤恨,拧着脸咬着牙,
“啊哟,就陈二寡妇家的那个闺女呀,呸,人家当兵的哪能看上她个黑蛋蛋的脸?”
其实胡晓菇在村里算是长得白的,陈胡子媳妇的瞎话是随口就来,
“哈哈,我看啊,一定是被那当兵的给撵出来的。”
“哈哈,为啥啊,因为她丑呗,穷呗。哈哈……”
“哈哈……”
几乎是全村的女人,都附和着陈胡子媳妇的想法,也都等着胡晓菇被拒绝的消息传来呢。
可是,让全村人都没想到的是,兵哥居然提着一堆东西,上门来了。
即使是眼再瞎的,也能看出来当兵的意思了,那是把胡晓菇紧张得不得了呀。
陈家村穷啊,几乎是九成的人家,全是一天只吃一顿饭。甚至于,这一顿饭,好些人家连个半饱都达不到。
也就这样,全村人几乎是在昨天,就把胡晓菇当眼中钉了。而其中,就数陈胡子媳妇最猖狂了。
胡晓菇她妈陈二寡妇,也是因为被陈胡子媳妇说的那话给气的,为了争这口气,也想让陈小弟吃上口鸡蛋。才整出了这么件事,让胡晓菇躺在棺材里装死。
这会儿的胡晓菇才在后知中觉得自己脑子也真不咋好,亲妈陈二寡妇出了这么不靠谱的主意,自个儿居然同意了。
不仅同意了,还实施了。
就在胡晓菇还乱思谋的时候,听到了自己亲妈干吼的声音,甚至还听出了许多得意来,
“呸,陈胡子媳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贼心思。我闺女可是俊呢,就你家那货,还想介绍给当兵的?啊哟,我呸!”
胡晓菇听着这话,就知道自己亲妈又同邻居陈胡子媳妇吵闹了起来。这种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刚才,陈胡子媳妇带着人,要真把自个儿给抬到后面的荒山给埋了。
不能说陈胡子媳妇这人有多坏,但是心眼儿不能算好。尤其现在这个时候,很明显是想从自己亲妈那打听当兵的事,结果猜也能猜到,陈二寡妇肯定会把这人从头臊到脚的。
就在胡晓菇还侧着耳朵听外头动静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耳边有个悄眯眯的声音,
“菇菇,喝粥了。”
而胡晓菇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呢,到嘴边的话,却是咋也吐不完整,
“萧、萧、萧……,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