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唐平儿睁开了眼睛,她只记得青鸟躲过了雪崩,却一头撞到树上,主仆俩从高处跌落,然后她就失去知觉了。头好痛,她不知自己撞到哪里了,动动脚指头,动动手指头,都能动,那就好,没残废。她想站起来,但是浑身使不上劲,大脑发送“站起来”的信号给四肢,但是反馈却是乱码,意思是,起不来。
青鸟,不,化成凤凰的它在不远处动了动爪子,翅膀颤了颤,不知是死是活。
唐平儿想叫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蠕动身体一点一点靠近凤凰,好不容易爬到凤凰身边,她眼一黑,晕了过去。
耳旁传来木头被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唐平儿睁开眼,她的身下是一块硬木板,墙上挂着手工编织的流苏挂毯,四周就像岩洞内部,粗糙的肌理上裹了一层黄色泥土。她浑身酸痛,脚上传来麻麻的感觉,好像有小虫子在上面爬。
唐平儿扶着晕乎乎的脑袋,坐了起来,她看见自己的双腿被布包住,想用手拉开身上的兽皮毯子却发现手臂上也包了块布,一阵草药香传来,她一看周围没人,阳光从门口洒进屋内,她借着光线查看自己的脚,脚底密密麻麻的爬满了黑色的蚂蚁,正在蚕食她伤口上的腐肉。
唐平儿倒吸了一口凉气,大脑一片空白,尖叫声延续了5秒:“啊!!!!!!!”
又晕了过去。
她的叫声引来了谁,她不得而知,她只觉得有人在摇她。嘴里不知说着什么,那人抱着她的肩膀,不停的在她耳边说着话。
唐平儿极其不情愿的睁眼,这抬眼的力气竟比扒拉出个山谷还要难,好不容易睁开眼,找到了抱着她的脸,瞳孔对上焦,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此人头戴兽皮帽,两鬓与下巴长满胡子,高鼻梁棕色眼睛,脖子上戴着虎牙熊牙串成的项链,脸上用黑白两色画着图腾,眼睛周边就像熊猫一样黑。唐平儿觉得她仿佛在看一台黑白电视机。
这个黑白电视脸看她醒了,露出洁白但不整齐的牙齿朝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口水就挂在脸颊上,唐平儿想擦都来不及,对方就将她用兽皮裹好,从身边拿了个盛水的陶碗,放在她嘴边,示意她喝水。
她只能闭着眼睛喝下去,一股清凉的感觉顿时散布在了她的全身,她感觉好多了。
对方乌拉拉的说了半天,唐平儿一句也没听懂,但是从肢体语言上是懂了,就是让她吃东西,喝水,有事的话,他在外面,叫一声就好。
见对方如此有诚意的照顾自己,唐平儿迟疑了一会儿,拍了拍对方的肩说了句谢谢。又忽然的响起了什么,问道,“凤凰呢?”
对方不明就里,学着她的音调:“放黄?”
“不,是凤凰。”她比着飞翔的样子,又将左右手拉开表示很大只的鸟,然后等着对方回应。
“啊!”对方突然间明白过来,指了指墙上挂毯垂着的流苏羽毛那竟是凤凰的绚丽的尾羽!
“靠!你孙子把凤凰拔毛吃了是吗!”唐平儿恍然大悟后,破口大骂着要从床上起来。
对方一直说着:“放黄放黄。”阻止着她下床。
“放黄什么放黄,你是不是杀了凤凰!你这个破原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