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茶水还没喝完,隔壁桌上便坐了一个手拿长剑背着行李的旅客。
剑客的鞋沾上了泥土,鞋子满是几乎快要磨破的裂口,衣服虽然破旧,却也洗的发白,尚且算得上整洁。刘海向后梳去露出额头,头顶扎着一个短短的马尾,面容尚算清俊,约摸二十多岁的模样,看起来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
宁采臣审视他的时候,他自然也发现旁边有个人看着自己,只是他也没有回望过去,只是仍旧忙着自己的。
他吃了一碗辣豆腐又点了五个炊饼,向店家要了张油纸,随后用油纸包好了其中三个,吃了两个。
他的手心满是厚厚的老茧,那是长年握剑的痕迹,甚至就连手背上也长着老茧。他手拿着炊饼,吃相颇有些豪放,也丝毫不在意旁边有人在看自己。
待他吃完,小二便给他上了一壶热酒。
“小二,我没点这酒。”
“这是你隔壁桌给你点的?账已经付过了。”
那剑客这才将目光投向了宁采臣,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敢问怎么称呼,从哪里来?去向哪里?”
剑客端着酒壶与宁采臣坐了同一桌,举手投足之间倒是颇有些江湖豪气:“在下步寒棠,皖南人士,去往京城。阁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小弟名叫宁采臣,浙江人士,和兄台一样也是去往京城,不知阁下可愿意与我同行?我会付与你一定数额的银两。”
“你是要雇我当你的护卫吗?”
宁采臣点了点头:“其实我倒是更想同你做朋友,想与你结交,朋友关系靠前,雇佣关系靠后。”
步寒棠突然笑了笑,原先那身上的冷漠气息瞬间消散了几分,变得颇有些阳光来,笑容也很是好看。
“我正愁着一个人赶路寂寞得很,既然有人同行,自然甚好。不过我与你同行只负责保护你的安全,却不会听你命令随意杀人。”步寒棠原先打算在郭北县做一阵子铁匠活,赚几个银钱,买了足够的干粮再去下一个城市。他这一路也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现在有人雇佣他陪着一块去京城,无疑是只赚不亏的买卖,他也省的每到达一个城市便要做好几个月苦工。
也有其他剑客劝他去做杀手好多赚点钱,不过这样的建议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他去京城的目的是为了去考武举,为家乡争光,带来荣耀,若是在半路去做了杀手,这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那自然是。不过我暂且不是很急着去京城,我……我的妻子有个东西可能落在这郭北县了,我想要去寻找一番,而且必须得在晚上找才能找的到。只是你也清楚,这郭北县乱的很,晚上并不安全,所以得劳烦步兄护着周全了。”
“今晚便开始去找吗?”
宁采臣点了点头,想了想:“天黑以后,我们便在湖边灯笼铺那里集合。”
灯笼铺离她的住宅最近,走不到几步便到了,而整个县城,也只这一家灯笼铺。
“行,到时候晚上见。”
“对了,这是佣金,每月我都会付你一次,作为酬劳。”说着宁采臣颇有些豪迈的递给了他一个钱袋子。
步寒棠掂了一下,竟是十两银子,步寒棠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那着装打扮分明看起来又挺穷酸的,难道现在有钱人都这样“财不外露”吗?
“你不怕我是个坏人,直接半路把你杀了,然后把你的积蓄盘缠全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