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接受这个社会的规则吗？　　陈式微自嘲的笑了笑，摇头，“秦无衣，你不用着急的为我划清界限，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我知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一个...正常人。　　“式微，你知道48号是反社会人格障碍吧？”秦无衣见陈式微点点头，才继续说出下面一句话，“可你不是。”　　“DSM-IV确定的反社会人格障碍的标准[1]我想你都已经熟知了，你觉得你是吗？”秦无衣没给陈式微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　　陈式微本不想跟他谈这么深入，其实她非常排斥跟别人吐诉衷肠，那种给人窥视心理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恐惧，但是看秦无衣这个架势是没打算放过她，破罐子破摔吧，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没什么不好讲的了，“反社会人格障碍跟变态人格不一样的，你懂得吧？”　　当今社会还是有许多人把反社会人格障碍跟变态人格混淆，反社会人格障碍是会把发生自己身上不幸的事情归咎于社会或者教育，怨天尤人。而心理变态不会，他们所做出来的一切都是因为——好玩。　　秦无衣没想到陈式微会给他丢这么一个问题，有些不可思议，轻笑道：“所以，你觉得自己是心理变态？”　　陈式微郑重的点点头，“无内疚感，无罪责感，共情缺陷......”　　“打住。”秦无衣想陈式微八成是做了什么网络上那些不正经的心理变态测评表，整出来的结果至少超过百分之五十显示她是心理变态，“心理变态虽然不是人人都倾向于杀人犯罪，但他们至少会犯罪，比如会犯下抢劫、盗窃、□□、欺诈等罪行。并且他们重复作案率较高。你这种顶多算是情感冷漠症，别给自己脸上贴’金’，硬把自己整成一个’假一赔十’的心理变态。”　　“你说，我们这样拯救一个人，然后去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算不算犯罪？”　　陈式微见他没答话，便继续道：“你也觉得是对吧？”　　陈式微起身给自己到了一杯水，顺便加了几块冰，又给秦无衣添了一杯温水，随后回到原位坐下，“你有愧疚感，有负罪感，而我，没有。”　　甚至还有一种上瘾的感觉。　　　　“我们的研究像是一条循环链，A陷入校园暴力，由于我们插手，将这种暴力转嫁给B，随后我们又去B的面前告诉他我们有能力帮他解脱，从而得出了C。”陈式微在白板上画着他们的相互关系，看着还没缓过来的秦无衣，心中不免有一丝感慨，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这样的情绪，“秦无衣。”　　恩？这一声将秦无衣的思绪拉回到面前的白板，看着上面的关系网，不免有些头疼，“不好意思，刚走神了。”　　于是，陈式微将前面那些话重新跟秦无衣复述了一遍，“本来研究是要到Z再返回到A构成一次循环，可我们的这条链到79号仍没有循环的踪迹，反而因此断掉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搞鬼么？　　秦无衣猛地看向陈式微，“你，怀疑我？”　　陈式微站在白板旁边，以一种非常随意的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秦无衣，按理说，80号之后就应该循环回你这里了，老师那里的一般数据的节点都是30,50,80,100。80到不了你也就罢了，怎地会这样忽然断掉？”　　　　团队里的人一般都是两两一组，是为了让记录的数据更为精准，防止存在一些不必要的误差。两个人相互印证认为数据没有问题的时候，方能记录在表中，送回基地做相应的处理。　　并且团队里研究人员百分之九十五都由实验体组成，在做实验的过程中，不仅要记录他们对应实验的实验体的数据，也要记录实验者自身的数据，故而两两组队，便于记录观察。　　可以说，团队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本对应的数据记录薄，每一个人既是科研者，又是实验品。　　　　陈式微发现每到一个疑似进入循环的数据节点之前的一段时间，秦无衣的数据就会变得非常的不稳定，最开始她只当做秦无衣存在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后来她向基地要来了秦无衣的所有数据，做成了一个数学模型，模型显示出的那三段时间不稳定的波动，都让她不得不怀疑秦无衣。　　“48号是你故意拿出来钓我的么？”　　倒也不笨。“所以，你是在当我的实验体之前就有所计划了，还是在跟我搭档的过程中那喷井式的愧疚感令你后悔了？”　　秦无衣只是抿唇，并不答话。　　“你是从哪里知道可以从循环点破坏实验进程的？”　　看着秦无衣没一点反应的样子，陈式微心中的怒火一点一点的烧了起来，她走过去，手搁在秦无衣的下巴上，强行将他头抬起来与她对视，“说话！”　　还是没一点反应。　　“秦无衣，你知道我最烦这个样子！”　　“式微，是你自己要问，还是替老师问？”　　陈式微听他的嗓音有点不对劲，只当他是许久没说话的缘故。　　“这件事我还没告诉老师。”　　陈式微感觉手腕传来了一丝温度，看见秦无衣站了起来，原本的俯视变成了要稍微昂首，这种被压制的感觉让她略感不适，便想收手退步，但有股力道阻止了她。　　“式微，我能亲一下你么？”　　　　啊？？？　　陈式微有点懵，不是在讨论正经事情吗，这么不按套路出牌是怎么个意思？等一下，这个我要怎么回答啊？　　“恩...我能去查一下资料嘛？”　　秦无衣听到这个回答，没忍住笑了出来，松开她的手腕，只说了声“好”。　　陈式微稍退了一步，准备错开他的身子去房间开个八百里加急的帖子求助，好巧不巧地瞥了一下秦无衣的侧颜，脑袋里某块原本停工锈迹斑斑的齿轮机缘巧合地嘎吱嘎吱运作了起来，她又撤回来，捧着秦无衣的脸，就这么亲了上去。　　倒是把秦无衣脸亲红了，人也亲懵了，大概亲成了一个等身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