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慈说完,沈炎纹丝不动,“你来找他做什么?”
林文景打趣道:“一大早,好大的酸味儿。”林文景正儿八经看着静慈,“不是我做的。”他猜到她的来意了,继续道:“我没有杀他的动机。”林文景不怀好意看了眼沈炎,沈炎察觉到不对的气氛,没来得及防范,林文景出其不意拉住静慈的手,将她拉入怀中,一个转身,将静慈压在门上,禁锢在自己的双臂范围内。
周景瑜差点叫出声,瞪大眼睛紧张看着沈炎,他感觉到他的沈大人已经愤怒到了想杀人泄愤的地步,这个林文景真的是不断在生死之间徘徊啊!周景瑜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在生死线交界处,林文景在生与死之间跳来跳去,挑衅地对着沈炎说:你来杀我呀,你来杀我呀!然后,他的沈大人头上长出魔鬼的犄角,双眼猩红,飞身而起,掌心飞出一大团火焰将作死的林文景烧成灰烬。
从幻想中抽身,周景瑜打了个哆嗦,周围的温度怎下降的怎么快,定睛一看,沈炎不知何时抽出长剑架在林文景的脖子上,而林文景依旧死性不改,深情款款看着静慈,“静慈小师傅,如果是我做的,你想对我做什么?”
静慈一本正经盯着林文景的脸看,最终视线落到在他眉毛中的红痣上,脑海中浮现那模糊的画面,还有那句:哥哥,你这个痣为什么是红的,痣不都是黑色的吗?
静慈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自己,那么她口中的哥哥......是林文景吗?最近,她时常会想起些年幼时零碎的片段,再联系夏冬师伯的话,她有了些猜测。她是林浩的女儿,她有个哥哥。她的哥哥如果真的是林文景,而林文景重新买回了曾经的宅子,还有他带着尚书之子去乱葬岗......世间不会有那么多的偶然。
静慈态度柔和了些,“我关心你,不希望你一错再错。”
一言出,时间似定格了,三人都惊讶于她的话,连林文景都接不上她的话,这小师傅的话反将他一局,沈炎的手抖了抖,剑锋稍稍刮破了林文景的脖子,周景瑜吓得结巴,“大......大......大人,您......小心......小心些。”再怎么讨厌林文景,林文景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真杀了他,沈炎也会有不小的麻烦,最重要的是,林文景的义父俞公公可不是好惹的。
林文景舔了舔唇,觉得有些好笑,“小尼姑,你莫不是瞧上我了?”静慈没想到他会这么想,“没有。”她继而对沈炎道:“把剑放下。”
沈炎对上她的视线,她看不出来他生气了吗?僵持了几秒,沈炎还是听了她的,愤愤然收回剑。静慈将林文景的手拉下,沉默了会,抬眸直视林文景的眼睛,“我知道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受伤。”
她说的话,沈炎和周景瑜觉得莫名其妙,而林文景脸上笑却在她的话中慢慢消失,她看着静慈跟着沈炎离开的背影,心里暖暖,一时间竟觉得,她给了他亲人的感觉,不,她不是,年龄就对不上。
去地牢的过程中,沈炎始终紧绷着脸,他期待静慈主动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对林文景说那些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她对林文景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是,静慈从头到尾没跟他说一个字,到了地牢大门口,沈炎绷不住了,伸手想拉住静慈问个明白,周景瑜急忙拉住沈炎想行动的手,对沈炎摇头劝他忍忍。
走进地牢,里面视线昏暗,中间的过道只能容下两个人,两边的地牢里关了不少犯人,这里的犯人常年不见女人,一见静慈,纷纷躁动起身,几个想伸手染指的,看到静慈身边的沈炎,吓得手缩了回去。
关押夏冬的那个地牢内,‘夏冬’的尸体被摆放在地上,黄知府捂着鼻子站在一旁,仵作正在验尸,夏晨失魂落魄跪在尸体旁。
仵作起身,拱手告知黄知府,“禀大人,确属自杀。”
静慈走到尸体旁,看了眼‘夏冬’腹部上的刀,‘夏冬’的手握着刀柄,可是他的手上只有掌心有血,而手背的方向干净的很,按照常理,刀入腹部,血会喷射,新鲜的血液会在手上流动,不可能手臂上那么干净,连囚服的衣袖处都没沾到一点血迹。
很显然,‘夏冬’早死了,刀上的血液干后,手被别人放到刀柄上,所以才会掌心稍沾了血迹,而手背干净,因为那是的血液已经不能流动了。
静慈蹲下,拉开‘夏冬’的手,碍于她身后有沈炎撑腰,黄知府不敢出声阻止,静慈拉开‘夏冬’的手,仔细查看他的手掌,静慈狐疑,夏冬的武器是刀,常年练刀定会指腹生茧,这尸首的手指粗糙,是干农活的手。
静慈的视线往上移,落在‘夏冬’的脸上,她注意到在‘夏冬’脸和耳朵的交界处,有微翘起的皮质东西。静慈心里顿时明了,是易容术,这不是夏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