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除夕夜，已经过去几天了。

在远离平原地带，以及彻底告别生命的苦寒之地，辽东奴儿干都司之区域，或者说北纬55度以上，发生了人类记载以来最严酷的自然环境变化。

不单单是想象中的冰天雪地，而是仿佛进入了外星球。

对，真的是外星球，零下40度并且往下波动的温度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空气的稀薄程度居然也随之变化。

在敞开的室外，居然也会感觉到空气稀薄，脚下澄清的冰块，往下看去，圣洁且不带一丝污染的痕迹，能体会到，这里曾经是一条壮阔的河流。

但如今，她已经从子民的母亲河，变成了溜冰场所，一只冻死的鱼，对着河面，睁着永远不会闭上的眼睛，凝视着来人。

正应了那句话，你凝视深渊，他也会凝视你。

一眼望去，几乎都是远处山峰的映射，没有人类过多的痕迹，猛然有种置身此地，深感渺小的茫然。

往下，偏平原地区，顺着河流冻结的方向，随处可见的是荒无人烟的城市。

虽然空气能见度已经低到无法正常看清100米处的风景，但这些并不影响白泽感知这里还有人类居住。

是的，军队的驻扎地，也在此处，等于是军民合一，进入了战争的初级形态。

排列整齐的军帐和设施，彰显着华夏的重要特点，基建风格。

再往里处看，才是城市的残留，也是唯一让人感觉到，这里曾经是文明的根据。

到处都是辽东的风土人情，加厚的房屋木墙，低矮楼，典型的北方地热设计。

也就是那种能往炕上造一造的味道。

以及被冰雪遮盖住的俄国和东瀛当年留下的建筑风格。

高耸而又粗犷的教堂建筑，显得神圣高大，低矮而又精细的木屋，露出岛国的风土人情。

隐约可见的灯光昭示着，这里还有人住。

但是不远处密集的铁丝网封闭着城市，意味着，再往北，便是传说的无人区了。

白泽带着身后众人，经过半个小时的跋涉，终于进入了黑暗，不见光阴的大兴安岭山脉。

所谓白山黑水，这白山自然是指长白山。

这一词汇最早出自金史世纪。

“生女直之地有混同江、长白山。混同江亦号黑龙江，所谓白山黑水是也。”

也就是我们文化传统认知里，女真人的聚居地和家乡。

辽东于华夏主文明，统治范围还是很早确立的，在汉朝就已经开始管理，但最后真正并入版图，其实反而是辽宋金百年恩怨带来的民族融合。

满洲是渔猎文明，这和游牧文明是有很大区别的，本质上是不同的。

因为前者，是不事主生产的，也就是以打猎打渔为主。

但凡学过常识的都知道，农耕，应该是人类文明进入发展期的时代标志。

不过白泽却想出了不同的路线。

人类文明发展，能套用在妖族身上吗？

还是那句话，没有实践，是没有发言权的。

妖族特点是，个体强大，数量少，并且因为宿慧传承，以及寿命长等特点，相对应，繁殖能力较弱。

也不能这么说，而是繁殖出强大后代的概率，较弱。

就比如白泽这样一家，白泽和白芷，就是典型对比，一个天生继承父亲能力，一个基本就和普通人无异。

放在妖族社会里，都已经不是一个阶层了。

但是如今，这个封锁被打开了，有修炼的重新开放，等于是后天可以产生逆袭，只要在合理的体制下，给这些妖族成长空间。

等于是种族天赋点满了，现在可以开始基建，暴人口，暴兵了。

几乎全民皆兵的妖族，显然去做主农耕文明是不对的。

这等于放弃优势，去搞劣势。

思维模式得变化过来，白泽不得不承认，理性思考，妖族社会想往理想化，更高发展，貌似只有一条路可选。

要么更强，选择直接侵略扩张，要么是融合的形式，继续走贵族垄断，只不过是新旧贵族不断交替，来保证社会的活力。

白泽发现，选择后者是唯一可行的路，扩张？怎么扩张，真掀桌子，人类选择同归于尽，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