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带着笑意,继续说道:“你也去不了地府,那是常人死后去的地儿。”
说完脸便拉了下来,又恢复职业性的冷漠,拿出了一张宣纸。
正是判官对他的判词:奸淫无度,死有余辜。
接着一阵狂风大作,白无常的长发飘起,一串铁链从她身后钻出,那头正是狰狞的铁钩,直指韩伟,片刻间便穿过他的琵琶骨,将他死死锁住。
不顾那鬼魂惨痛的叫声,白无常俏皮地说了一句:“奴家见过不少作奸犯科之人,似你这般没种的,倒是少数。”
言下之意,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没数吗?
白无常挥一挥裙摆,便拖着那早已不成人样的魂魄打算离开。
“慢着,还有一个。”
白无常满脸愁怨地看着他:“小祖宗,你害我今日临时加班,还敢这般使唤我,真当老娘没脾气?”
“判官老爷谅你是替天行道,便没记你为害人间,你还不赶紧寻你那狗窝歇息去,挡在这大马路上摇什么尾巴?”
羊角狼闻言连忙起身。
但并不是要回狗窝打地铺,而是一声怒吼。
“滚出来,我知道你在看!”
此话一出,那红衣女鬼立马从车后出来,眼中满是惊恐。
“哎呀呀,是个厉鬼,这就不在奴家管辖范围内了。”白无常娇声道,但显然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羊角狼也不管这白无常的阴阳怪气,便是直接叱问那女鬼。
“那少女与你无怨无仇,你缘何要加害于她?故意借这恶人之手杀她?”
“你这话倒是好生有趣,人家都是厉鬼了,不干这等害人之事还能如何。”白无常像是加夜班有满肚子的怨气,边说还边要撸一撸羊角狼身上的毛。
“我没害她,她自愿的。”红衣女鬼颤颤巍巍地为自己辩解。
“你有仇怨,不去寻你仇人报复,反而要加害其他无辜女子,你还有理了!”
只见那狼面上满是凶恶狰狞,便是刚才吓死韩伟也没见这般凶恶,显然是动了真怒。
似乎是被吓住,又像是被人揭穿所以破罐子破摔,那红衣女鬼干脆也不再畏惧什么。
“为什么?问得好!那我问你,我被那恶棍绑架时,你们这些人在做什么?”
“你们肯救她,就不会来救我吗?我做了什么恶事,我就活该被那坏人侮辱?”
情绪激动之下,她也不顾忌体面了,满嘴皆是恶毒之言。
“他把我侮辱之后,还要凌辱我的尸体,我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拜他所赐!”
“你们看看车里那位,她生的多漂亮啊,可我本该和她一样!我也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上学,找个好丈夫,结婚生子!”
“凭什么?她能活的好好的,我就要活受罪?我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我就想她死!”
“她不死,我心里的恨就散不去!”
饶是白无常自认见多识广,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那是指常人,似她这般,完全是被怨恨催化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恶魔。
“说啊,你们怎么不说话!一个个不是义正言辞吗?”红衣女鬼肆意谩骂着。
“你不过是自己刚化厉鬼,而那韩伟杀了人身上自有煞气,你接触不了他,亦夺不了他的命,气急败坏之下,肆意放纵内心的阴暗,想着加害别人,满足你自己私欲罢了,何必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羊角狼大怒之下还想和这疯鬼婆子争辩,而白无常却在一旁默默拉住了他。
这世间,天下事,确实没有绝对公正,有的,也只是相对公正罢了。
白无常给他看了这韩伟原来的阳寿,羊角狼惊愕之余,再无话说
当然,厉鬼无故害人,怎样都是不合天理的,但偏偏,出了这档子事,徐若薇并没有事,相反韩伟遭了报应,这仇怨倒是消了。
因果缘分,就是这样奇妙。
红衣厉鬼重新变回她生前的样子,看模样,确实是一个无辜的清纯少女。
羊角狼看着她跟着白无常一起离开,如果不出差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去地府转世投胎。
便是阎王爷也不好治她什么罪了,因为自己,这一切的因果都发生了改变。
不对,这一切都是因为徐若薇能看见鬼,才会生出这档子事!
刚想再问,白无常早就没了踪影,这女人想必是赶着下班回家了。
叹了口气,他默默地走回车边,看着少女安然无恙,便化作一团青云离开了。
在路边寻了个电话亭,衔了枚硬币,投了进去。
开口却是换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操着一口地道的建宁方言。
“喂,警察同志,我在内个红旗路看到一个男的,抱起个女娃娃就往车里钻,开了车就跑了!他的车牌号是”
从远处看去,这电话亭内,羊角妖早已化成人形。
:轩辕本纪:帝巡狩,东至海,登桓山,于海滨得神兽,通万物之情,晓天下万物状貌,其名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