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幽醒过来的时候,最先感受到的就是身后紧紧环过来的手臂,带着灼人的温度。
若有似无的雪松气息让她大脑轰然炸开。
她呆愣了三秒,记忆停留在昨晚在酒吧喝酒的场景。
身体的触觉也在逐渐苏醒,赵芸幽有些绝望地后知后觉。
她这是……酒后……乱性了吗……
还是……和之前自己发过誓,这个世上男人灭绝了也不会选择他的,那个狗前任……
脑内所有的思绪乱成一团,第一反应是想逃。
赵芸幽轻轻向后,拉开男人犹如虬枝健硕的手臂,掀开被子,一边动作轻缓地外移,一边回头观察着身后的男人。
视线不期然的,和一双幽深沉静的眸对上。
赵芸幽吓得呼吸一滞。
尘封在记忆里的场景和痛觉还在肆意冲撞,和此刻的想法拉锯。
她想过重逢太多场景,想过和他再无交集,却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两人会走到这样一步。
……造孽啊!这是什么天雷狗血场景!
昨天她还在为他的白月光狗前任做礼服,心梗到独自买醉,今天怎么就和这狗男人躺在一起,毫无记忆的事后了?!
气氛过于焦躁和静默,赵芸幽心里兵荒马乱地盘算着要怎么面对,忽然灵光乍现。
她望着男人初睡醒就侵犯性满满的视线,忽然想到自己看的一个搞笑视频,一位男博主声情并茂地讲述了,女生应该如何避免被拔吊无情。
那就是——自己先拔吊无情。
比如,和男人上床之后,女生先不要慌,而是应该冷静地提起裙子,潇洒起身。
临走前,最好再甩给男人一百块,当做是他的“劳力辛苦费”,让他等下打车回家。
那么这件事情的主战场就从自己这面转移到了男人那边。
赵芸幽还记得自己当初看了以后直呼妙啊,可惜没有机会实践。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下定决心之后,赵芸幽也就照做了。
甚至在放下那一百块的时候,她还逻辑严谨地想到,季非深并不需要打车,于是她二次艺术创作了一下,神情浅淡道:“辛苦了,等下雇个人扶你下楼吧。”
一切都极其完美。
前任相遇就相遇,发生的事就发生了,她这不是高傲扳回一城吗!
——如果,她没有腿软,还被地上自己的内衣绊倒的话。
空气好似凝固了一下。
赵芸幽娇软地跌坐在地上,甚至想,如果她是《异形》里面那种腐蚀性粘液多好,这样,她摔下去的时候就可以烧穿地板,一路掉到地心去。
就不用免于面对这一切了。
可惜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撑着手臂想站起身,腿软加上瞬间摔麻了,居然没站起来。
身后的视线太过炽热,伴随着窸窸窣窣动身的声音。
赵芸幽生无可恋的回头,视线略过八块晃眼的腹肌,往上,对上他那双幽深的眸。
男人的视线落在床头那一百块上,尔后又落在她身上,似乎在说“需要雇个人扶你吗?”
“……”
什么叫社会性死亡啊!!赵芸幽一瞬想到了从地球上消失的一百种方式。
好在季非深似乎没有想让她尴尬至死。
他掀被下床,一手揽着她的背,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腿弯,轻柔地把她放在床头,还掀开棉睡裙的裙边确认了一下,她的膝盖有没有摔淤青。
落在膝盖上的指尖好似带着火种,在她身上点起阵阵颤栗。
赵芸幽不自觉地抓紧凌乱的床单。
季非深蹲跪在面前,手下轻轻帮她揉着膝盖,嗓音低沉,带着某种暗哑。
“对不起,怪我昨天没克制住。”
不知怎么,昨晚失去的某部分记忆倏然回到了大脑里,和他这样低沉撩人的嗓音重合。
“……”
赵芸幽一哽。
大脑里只有一个想法。
草,输了啊。
——
海天一色。
杨淑大道理说了一个多小时,甚至气的在地上又踱了两圈,还是不解气,抱着的手臂松开,指尖就又要指到郑芳菲脑门。
郑芳菲提前一步抓住她的指尖,握在了手心,脸上带上了惯常的娇嗔和恰到好处的谄媚。
“杨姐,我跟你五年多了,我的为人,你还放心不过吗?”
“我还不是怕你犯糊涂。”
“我这不叫犯糊涂,我记得你带我第一天就说过,做女人就是要有野心,尤其是咱们这行。这次我也觉得我可以。”
“你可以个屁。你搭上季家那位小少爷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杨淑愤愤地甩开她的手,“你别想不开把主意动到季家现在当家的头上。”
郑芳菲很不理解:“为什么?不是我说,杨姐,您这……怎么越做越大,反而还畏首畏尾了。”
杨淑:“你懂个屁,那位可不是咱这种人招惹得起的。”
“昨天晚上那个女人不就搭上了?”郑芳菲不服。
杨淑气炸了:“你知道她是谁吗,你也配和她比?”
郑芳菲一怔。
“那可是赵家的千金,来咱这也是头一回,我昨天可一顿好打听。季家现任当家,这辈子就对这么两个女人上心过,其中一个就是这位千金。而且,人家搭上季总的时候,才18岁。”
郑芳菲正抠着自己美甲的手一停,有些好奇:“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你就更搭不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