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的结果就是醒来后头痛欲裂和悔不当初。
赵芸幽翻了个身,修长白皙的大腿勾在了丝滑的被子上,深吸一口气,猛地睁开了眼。
屋内弥漫着若有似无的熏香,混合着雪松的香气。
厚实的窗帘遮着,隐约可见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赵芸幽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已经被换上了一条款式保守的素白棉睡裙。
她扯了扯身前的荷叶领,牵了下唇角,忍不住冷嘲:“品味真差。”
这是一间欧式复古的总统套间,设计和陈列几乎一眼可见是谁的品味。
她的包被规矩地放在房间中央的小桌上。
手机声闷响了许久,赵芸幽起身,赤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
桌旁的餐车上堆满了冒着热气的粥和各类餐点。
显眼的位置摆了一张便签,上面的字笔锋遒劲凌厉——
【吃过早饭再走。】
赵芸幽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抬手翻出了自己的手机。
“幽幽,对不起对不起,我昨儿好像喝断片了。”
“不是好像,是确实。”赵芸幽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你在哪?”
“在家啊。”刘佩欣在被子里打了个滚,“对不住啊幽幽,下次一定让你先断片!我送你回家。这次又麻烦你了啊——”
赵芸幽有些郁闷,视线扫到桌上望季酒店的标志,才被压下去的火气再度腾然而起。
她捏着桌角强压下去。
“不是我。”
“啊?”
“我昨天也断片了。”
“……”
“卧槽,那我是怎么回来的。”刘佩欣猛地起身。
“不对,那你现在在哪呢?”
赵芸幽胸脯起伏了一下,明艳的眼底压着怒火:“望季酒店。”
“啊……”
短促的惊叹之后是长久的无声。
刘佩欣后知后觉,且极度跳脱:“时隔两年,你还是把季总给睡了啊。”
赵芸幽有些烦躁地按压眉心:“没有。”
“也是,现在的情况,应该是他把你给睡了。”
“季总真是行动派啊,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给办了。”
“……”
“我压根没见到他。”
赵芸幽懒得争论,走进浴室,一眼就看到自己昨天穿的套装挂在面前,已经被洗净烫好。
她忽然生出一种极度的不适来,好像自己走出的这两年像个笑话一般。
“快点收拾起床,一小时后美尼拉酒店见。”
刘佩欣反应不及:“啊?”
“高定线的品牌交流会,”赵芸幽抬手去解身侧的蝴蝶结,想不通那个男人是怀着怎样的表情系下的,被恶寒了一下,提醒她。
“Panache的品牌主理人也会到场。”
——
赶到美尼拉酒店将将好一个小时以后。
赵芸幽穿着细高跟鞋迈出车门,门童接过钥匙帮她泊车。
她抬手拢了拢头顶盘好的发,确定没有散落。
对面是全市最高的建筑——季氏总公司禾泽集团的大楼。
像是盘踞多年的巨兽忽然换了主人,覆盖整面的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不再是禾泽地产的楼盘开发广告,而是季氏全覆盖的电子金融企划。
——还真是迫不及待地宣誓主权。
美尼拉酒店的门口铺了一路的红毯,一直顺着台阶蔓延到大厅。
保安和隔离带已经清出了大半条街的场。
刘佩欣提着裙边匆匆赶到,小跑到近前,就着落地玻璃反射的光确认了一下妆容,一秒切换成沉稳精致的淑女,抬手挽住赵芸幽的手臂,放缓了步伐。
仿佛刚刚赶着进考场般生死时速的人不是她一样。
赵芸幽穿了一袭藕荷色的吊带长裙,上半身贴合着胸部和腰线的设计,把优美的曲线张扬地显露出来,裙摆向下铺开来,又给这份张扬平添一分温柔,让她美的肆无忌惮又恰到好处。
她抬手把请柬递给工作人员,确认过后,两人即刻被放行。
大厅里处处衣香鬓影,层层叠叠的香水味交错着。
赵芸幽视线四下轻扫着,略过那一张张频繁出现在各大杂志和秀场上的面庞,寻找自己的目标对象。
“哎那是不是欧美春季秀场小爆了一下的Charles?他之前还在ins上夸过幽燃的秀服。卧槽本人比照片还帅!”
刘佩欣揽着她晃了晃,眼神都快飘人家金发上荡秋千了:“有这脸勇闯好莱坞啊,混什么时尚圈啊浪费!”
“Charles今年才27岁,现如今,有资格受邀去他秀场看秀的好莱坞明星,得一线往上,”赵芸幽头都没回,视线落在不远处一个白发男人身上,声音沉了些,“你想想他混好莱坞的话,得多少年才有可能有这成就。”
刘佩欣沉默了一秒,被赵芸幽拖着往前去。
Panache的主理人Barret是一个已经年近50的法国男人,有着西方绅士独有的舒冷和偏执,但是在独立设计这块像是捏死了新贵们的命门,带着品牌一路过关斩将,成为有钱也不一定高攀得起的高定品牌。
所以,能和Panache攀上关系,可以说会给许多小众品牌插上飞升的翅膀。
Barret身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目测全都搭讪不成,碰了冷壁。
“你好,Barret先生。”
赵芸幽靠近了,用法语和他打招呼,顺手递上了自己带法语的名片。
“我叫Vanessa,是幽燃工作室的主理人。”
Barret纤薄的唇向下紧抿着,垂眸扫了一下她身上的裙子:“抱歉,我从不收名片。”
周围是意料之中的低嘲声,赵芸幽眼底暗淡了一下。
“不过,你的裙子很漂亮。”
赵芸幽眼底的光亮瞬间重燃。
作为时尚界的无情小报收集器,赵芸幽没少探寻Barret的个人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