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淮安，方一桐又想起了南宫烁手上的那枚扳指：“你再去查查，淮安最近有哪些官员入京。”想了下，还是挑明了说，“离京前我将一枚扳指给了淮安知州，如今这扳指却在南宫烁手上戴着，所以……”

陈守德立即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瑞王也起了疑心……”

方一桐凝眉：“不好说。”若说南宫烁没有起疑心，那么他的行为极难解释，大那是如果已经起了疑心，他却似乎没有戳穿的意思。

男人心，海底针。

真是琢磨不透。

“明日我去瑞王府一趟。”

“去探虚实？这太危险了。”陈守德不知内情，一脸担忧。

方一桐暗自苦笑，只能同他讲：“我有分寸。”

湛流云站在案桌前，提着笔，良久。

重重叹了一息，将笔搁下。

桌上是一张刚刚画好的画像，画中人一袭青衣，发丝飘逸，在桃花漫舞中衣袂翩飞，跟着粉色花瓣漫天起舞。

盯着看了许就，他沉默地将画收进匣子，里头已经有一摞此类画像。

湛流云叹了口气，讲匣子放进柜子深处，收拾了笔墨，将陈守德叫了过去。

“那些画像，一桐看了吗？”

陈守德一拍脑门：“我光顾着其他，把这事给忘了。”

湛流云温淡地坐了下来，沉默，良久。

“罢了，我们先让人帮忙相看着，有合适的再让他见见。”

陈守德应允着：“也行，我看桐公子近几日也无心思看那些画像，就我们先慢慢打听着，合适的再相看。”

“无心思？”湛流云轻笑了下，“他……有同你提起瑞王吗？当初那些东西是如何得来的？”

当初，湛山峰刚离世，湛流云又在病中。湛山峰生前遭皇帝猜忌众所周知，是以，一夜之间，淮安王府风雨飘摇。许多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淮安王府，恨不得将府中的油脂搜刮殆尽。

这个时候，方一桐带着从南宫烁处得来的物件赶回了淮安。

就凭着这些物件以及“湛子书”同四皇子非比寻常的情意，将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一双双逼退了下去。

后来，两人的情意在从淮安王府陆续流出来的物件中越发深浓，再经由时间的发酵，便有了瑞王同淮安王矢志不渝的故事。

但是，方一桐从未提起过这些物品是如何得来的。

陈守德想了想：“准是瑞王送的。”

瑞王送的？

那都是些随身之物，玉冠、玉佩、扇坠、扳指……细细想来，每一件不是贴身使用的。就算方一桐同南宫烁的情谊深厚，那为何不可送些摆件字画，难不成那时候就已经厚到只能送贴身物件的份上了？

而且是南宫烁自己用的贴身之物。

想多了湛流云有些头疼，他全然不知道一个更大的惊喜正在等着他。

瑞王当着小王爷的面招惹桐公子。

这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京都。以至于第二天，方一桐刚出大门口就看见门缝里塞着一本崭新的墨汁都未干透的话本。

《瑞王移情别恋，小王爷黯然神伤》

方一桐随手翻了两页，里头讲的竟然是诗会同宫里的事，更是将南宫烁在大殿上说的那一番惊世骇俗之语原原本本写了进去。

你们这是日三万的水平和速度吗？这明明是话本，时效性却搞得像新|闻？

出得门，方一桐就看见乔开赶着车子正等在府门前。

道过一声谢，方一桐掀开车帘钻了进去，可是为什么南宫烁在里面？

“你不是说派人来接我么？”

“我派我自己不行？”南宫烁手中也捏着一本墨汁未干的崭新话本《桐公子横刀夺爱，瑞王爷舍弃旧欢》

方一桐哭笑不得：“这些写话本的都是蹲在宫门口的吗？竟然把你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写了上去。”

南宫烁懒懒地从话本上抬起眼睛：“我告诉他们的。”

方一桐：“……”

所以你在给自己制造绯闻？瑞王爷的自我营销觉悟果真是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