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夏要。垂下眼揉了揉自己空空荡荡的肚子,扭过头去看已然开始犯困打呵欠的桐离。
“阿离,去传饭吧。”
“是。”
自从中午那一折腾,阮柔被禁止食荤腥的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毕竟可是相爷亲自为其夹菜挑鱼刺的人,厨房的主厨聪明,自然也不敢再怠慢,晚上十一桌的好菜,便是连那果酒都是最清甜的,不醉人,却能让人有一种微醺的微妙感。
果酒入口甜绵,阮柔贪喝多饮了两杯,用过饭后便有些坐不住了,非要到后院的花园里吹风赏月。
“阿离,我们走,听说花园也栽了茉莉跟丁香,我们这会儿过去看还能趁着月色赏花!”
她拽着人便往衡蕊斋外面走。
“小姐您慢点。”桐离无奈地扶着脚步都有些飘了的阮柔,又抬眼瞧了瞧已然被乌云给遮了一半的月亮,从屋里抄了把伞带着。
她还是觉着主子的话不怎么可信……
待她俩走至花园时,夜幕已然深沉,阮柔走至假山后面,迷迷糊糊地寻不到自己想找的那株茉莉,微眯着眼四处打量。
桐离便也在一旁扶着她,小声提醒着她注意脚下。
“相爷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忽的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女子的冷笑声,阮柔与桐离身子届时一僵。
天边挂着的月亮这会儿只剩了条缝,本就清冷微弱的光这会儿愈发地无甚作用。
阮柔微拧着眉头循着声音望去,却也只见两道黑黢黢的身影伫立在那儿,瞧着是一男一女。
“你不该来。”闻延的声音紧接着想起,语气里的冷淡比往日更甚。
“我不来,怕是又会被你塞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任务。”那女人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如何不用心了?我可是都快将自己的心给掏出来了。”
莫名地,那语气里带了几分暧昧,听得人浑身麻酥酥的。
闻延似乎懒得解释什么,只沉声道:“是更用心。”
那女子懒懒挤了个鼻音,又说:“你还不曾说,为何突然决定娶妻?我瞧着那阮家也没甚能帮上你的,反而会拖后腿。”
听她的话提及了自己,阮柔方才的醉意不觉醒了几分。她微眯了眯眼,却仍旧瞧不清那边的情况。
闻延没说话,那人便接着说,“难不成你是瞧上了那小丫头?想不到你堂堂相爷竟是好这口。”
这回依旧没有听到闻延的声音,他这不确定也不否定的态度,莫名地让阮柔的心揪成了一团,闷闷的,有点难受。
时间仿佛停止在了那一刻,阮柔竖着耳朵半晌也没听到声音,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这么晚出宫,当心传召。”闻延总算是开了口,却是将话锋转到了另一件事上。
那女子笑起来有种慵懒又随性的妩媚,光是这么听着都能感觉到她是个怎样柔媚的美人儿,像是能勾了人的魂儿一般。
“人家这会儿许是正颠鸾倒凤享鱼水之欢,哪有空理我。若不是你闹这么一出,他们两个哪有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李修虔又怎会念起温姝的好,以至于冷落了我这样长的时间?最后心焦的还会是你。”
李修虔,温姝……皇帝和皇后?!
阮柔一惊,脚下踩着的石块不稳,冷不丁滑了一下,连带着她整个身子都跟着晃了一下,后背狠狠磕在了身后的假山上。
夜里总是过于安静的,她这一声闷响顿时被放大不少,显得尤为突兀。
阮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脊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假山石壁,一阵透心的凉。
忽的有一阵凌厉的风刮过,下一刻阮柔便见身前多了一道挺拔的身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