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娇月最后一支箭时,因为热身不够,发力太久,肌肉太过紧绷,手腕直接抽了筋,导致最后一支箭射偏了,连靶子都没沾到边。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获得到任何人关注。
在全场的欢呼声中,所有人已经忘记了齐娇月的存在。
就像是太阳旁边黯淡的星子,被遮住了所有的光芒。
齐娇月最后已经有点恍惚了,甚至觉得……
容谨她可能是真的让了自己五环。
……
经过这么一出,运动会第三天的游泳比赛,齐娇月压根就没敢露面。
她丢人丢到了姥姥家,连带着几个小跟班也不敢出现了。
容谨也懒得下水游泳,看齐娇月不在,也干脆利落的弃了权。
她从游泳馆出来,路过了击剑馆。突然想起苏清秋报了击剑,而击剑比赛刚好和游泳比赛的时间是重合的。
正好赶上了。
容谨推开击剑馆的门,走进去。
击剑比赛刚好进行到决赛最后一轮。
场内的灯都关闭了,周遭观众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只有中心赛台亮着白灯,塞台上站着两个人,全身都被白色的防护服包裹起来,带着胸甲和护臂,脸上也戴着面罩。
台上报幕:击剑决赛,高一特优班苏清秋对高一五班梁琪琪。
容谨看不出哪个是苏清秋,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看比赛。
赛台上双方选手互相致敬,随后拉开适当距离。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双方选手都持着一柄花剑,刚开始时还看不出什么差别,随着比赛的进行,能明显看出其中一个选手动作十分干净利落,格挡轻描淡写却有力有效,身姿敏捷,从容中透着一股优雅。
一方选手明显体力逐渐不支,而另一方显然还游刃有余,攻防距离完美,果断干脆的击中,得分。
对面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了,几乎是在被吊着打。
比分也逐渐拉开一个不可思议的差距。
容谨虽然不太了解击剑比赛的规则,但也能明显看出来。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而虐杀的那位,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好不容易挨完了漫长的九分钟,梁琪琪一把掀开了自己的面罩,她的脸气得通红,眼泪挂在眼睫上,几乎要哭出来了。
苏清秋也脱了面罩,少女精致的眉眼引起了看台上一阵倒抽气声,白光打在她本就白皙无暇的脸庞上,清透柔软。棕发扎起高挑的马尾,眼尾一扫,眼底泪痣夺人心魄。
她面上淡淡,赢了比赛也十分平静,把花剑交给工作人员,没有看上梁琪琪一眼。
梁琪琪碍于不敢得罪苏家,也不敢得罪苏清秋,就算是被单方面虐杀,也不敢多说什么话,悻悻的下了台。
看台上欢呼和口哨声此起彼伏,议论纷纷。
“那谁啊,好强!”
“高一特优班的苏清秋,容神的同桌!”
“我草,现在的新生一个个都这么强了吗?!溜了溜了。”
看台的议论声没有得到苏清秋的一个眼神,她脱下防护服,换上了常服,提着书包出了击剑场馆。
她本来就只是来发泄一下心绪,比赛输赢,旁人怎么看待她,都和她无关,她也不在意。
而且杨婉婉虽然让她在运动会上放松,但有些话没说出来,她也心知肚明。
放松也要有一个度。
苏清秋勾唇,扯出一抹冷笑,眼底毫无温度。
苏家的接送车在校门口等她,经济学的授课老师正在等她。
苏清秋转过一个弯,却撞上一个人。
容谨等候多时:“苏清秋。”
苏清秋轻轻皱眉:“容谨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
好冷淡啊。
明明都同桌这么久了。
容谨心下叹一声,又想起了那只被扔掉的绒毛兔子。
容谨看向她手里提着的书包,书包拉链上已经换上了一个新的小熊挂饰,在阳光下隐隐能折射出的标志。
容谨收回目光,笑了笑,问她:“刚刚打得那么凶,不是说不会打架吗?”
苏清秋还是皱眉,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她一会。
“击剑不是打架。”
在容谨眼里这两者也没什么差别。
容谨又问:“你心情不好?”
苏清秋淡道:“没有。”
容谨:“看来是真的心情不好。”
苏清秋:“……”
苏清秋越发不耐烦:“我还有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谨的目光从她皱起的眉头上移开,直视着她的眼睛。
“陪你打一架,来不来?”
“不……”
苏清秋刚想拒绝,她的电话响了。
她从兜里掏出手机,接了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杨婉婉担忧道:“清秋,怎么还没回来,王老师等你很久了。”
“……马上回。”
苏清秋更加烦躁,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苏清秋抬头。
容谨看着她,又笑了:“真的不打吗?我的水平你也知道,可以陪你打个痛快。”
苏清秋当然记得三个月前,在学校后面的小巷那次,容谨一挑七个小混混的壮举。
她默默心道,就你那野蛮打法的水平吗?
苏清秋很想一走了之。
她的手机又响了。
手机来电显示是杨婉婉,苏清秋一点接的意思都没有,垂着眸,眼眸沉沉。
她接都没接,直接把电话挂了,往书包里一塞。
苏清秋说:“行,去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