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絮小心翼翼附和:“嗯。”
傅星河:“……”果然。
那天傅星河出门游玩,在山上看见一个黑衣女子昏迷,傅星河本不想管,可是她的死对头盛白露刚刚在城外施粥,博得美誉,傅星河东施效颦,救下明絮后四处宣扬,还请傅寒的学生编了一套感天动地的救人过程。
但显然大家都很了解傅星河,并没有人理她,信的人可能只有明枫。
傅星河白费功夫,气得挟恩图报,叫明枫给她当牛做马一年,并让她有外人在时把“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挂在嘴边。
明絮语气羡慕:“明枫很厉害,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还会武功。小姐那天只是把明枫扔到柴房里,转头便忘了这事,一天后明枫自己醒了。”
所以说,就算不救人,明枫自己也能醒,原主并没有做什么,就逼人家做牛做马。
傅星河:“你去跟明枫说真相,如果想走,她可以提前走,付她五个月的工钱和精神损失费。”
明絮:“精神损失……?”
明枫正好提着一桶热水进来,哗啦啦倒傅星河桶里,显然听见了主仆二人谈话,冷着脸道:“无所谓,我也没地方去。”
明枫有一副清丽脱俗的好相貌,神出鬼没的武功,怎么也不像没有故事的人。傅星河问道:“以前的事,你一点也没有想起来?若有线索你大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找找。”
明枫:“记不得了,我应该也不是个好人。”
这个“也”字就很直白,点名傅星河也不是好人。
傅星河挺喜欢她的性子,一个失忆的小姑娘放出去被下一个人骗了怎么办,不如留在身边等她恢复记忆,傅星河直觉她不是坏人,她一向看人很准。
“你还记得信上写什么吗?”
“一个地址,说陛下在那里。”
“皇帝的信件你也敢听我的话去劫?”
明枫仿佛一个冷酷杀手:“太监送信肯定和皇帝有关,你说皇帝是你心上人,心上人送的信为什么不可以?”
“……”
不得不说,逻辑还挺严谨。
傅星河被水汽浸得乌黑的眸子转了转,这信肯定是暴君想试探傅寒,看看来的是杀手还是救兵,只是杀出个傅星河,暴君玩脱了。
傅星河跟明枫确认了一遍,确保暴君不会发现信是傅家人劫的,安下了心。反正信没送到,怪不到傅寒头上。
傅星河穿衣服时,发现自己腰上有几个刺眼的红痕,暴君力气大得很,都有些青了。
明枫和明絮也看到了,眼神一下变了。
傅星河解释:“那药我真没用。”
明枫:“哦,按照我的经验,不像呢。”
傅星河屏退明絮,低声道:“药你哪里来的?”
明枫:“城东胡同,有个胡人卖这个。”
傅星河:“虽然这两个印子看着挺唬人,但我最后还是逃出来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暴君那里……嗯,似乎不小,真发生了有她好受的。
傅星河犀利:“你不是不记得了吗,哪来的经验?”
明枫同时问:“你见过猪跑?”
两人一齐陷入沉默,心照不宣地略过这个话题。傅星河是没办法回答,明枫则皱了皱眉,回想自己哪来的经验。
傅星河担心明絮碍于主仆情分,对她的过去有所保留,干脆先让明枫说说。
明枫不留情面,将她这半年的所见所闻照实说出。说完,她有些好奇地看着傅星河,发现她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明枫是陈诉语气,傅星河竟然比她更像局外人。
如此胸怀,可一点不像原来睚眦必究。明枫不由猜想傅星河是不是出去遇见什么高人点化了。
傅星河又叫明絮进来,分析过去的对错。由于原主这一生没做过几件对的事,因此让明絮说错事,几乎可以囊括原主的生平,从小到大都不带跳跃的。
傅星河输入一大段记忆,记住那些需要补偿的错事,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傅星河在家里安静呆了三天,宓丁兰高兴坏了:“刘夫人原来跟我说,她家那纨绔成亲之后收心读书,性情大变,我还不信,果然成亲包治百病,明儿请刘夫人再来一趟。”
傅星河让明枫时刻留意宓丁兰的择婿进度,及时搅和掉。
明枫将这段话与傅星河一说,傅星河躺在床上,差点闪到腰。
感情她装乖还有错了?
错了,大错特错。
傅星河扶着酸软的腰,装乖不仅让宓丁兰误会了她,她自己还因为四天没运动,光在屋里学习拿绣花针,今早起来突然腰酸腿疼脖子也疼。
现代傅星河每天运动量很大,忽然当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她精神上还没疯,身体先抗议了。
果然,生命在于搞事和运动。
明枫抬起傅星河的胳膊,完全是治疗跌打损伤的手法,她眼里闪过讶异:“无缘无故怎么会这样?”
傅星河却觉得就是整日低头绣花的缘故,她现代人的灵魂在借由身体发出抗议。
见鬼的学习缝制嫁衣,她这辈子都用不上!
明枫哑然不语,绣花真的能绣成跌打损伤吗?比她练武还伤?
幸好,她遇见的主子,让她学武而不是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