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瞎吗,那长台上的盐罐还有大半瓶呢。
季淮泽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回复队长的消息。
敲字时,他的余光还能注意到林钦吟有点不爽又有点委屈的眼神,就气定神闲补充道:“手拿不动勺子是不是?”
“没有啊。”
“那你怎么不喝。”
“粥太烫了。”
季淮泽被她理直气壮的说辞逗笑:“烫什么,给你设置的保温。”
林钦吟哦了声,言辞确凿地继续说:“那就是我觉得这个保温温度有点凉了。”
季淮泽眯了眯眼,眉目含笑地盯着她。几秒后,挑衅传递,他说:“找事?”
冷不丁地,林钦吟背脊一凉,不知名的寒意裹挟在穿堂风里,浸得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地抖了下。
硬着头皮,她笃定否认:“我这是实话实说。”
季淮泽伸手碰了下她的碗边,刚好不过的温度,明显是这小姑娘在没事找茬。
他笑了笑,拐弯抹角起来:“但我怎么觉得是你拿不动勺?”
“什么意思?”一听这话,林钦吟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和拿不动勺有什么关系?”
季淮泽利落按键,熄灭手机屏后,单手支在桌沿,懒散得像是在和她开玩笑:“要真拿不动的话,勺给我。”
“给你干嘛。”
“我来喂你。”
“......”
林钦吟大失底气,最终成了瘪气的气球,愤愤地回了句“不用”,就用勺舀了大大一口塞进嘴里,压下念头,开始安分喝粥。
季淮泽倒没多想,只觉逗她好玩。
他把准备好的药放到她碗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像是一种无形的安慰:“行了,趁热赶紧吃完,这药两片,饭后吃。”
林钦吟点头应声,下意识抬头看他。
对上他的视线的刹那,她还是没能避开心脏的那下重重跳动,胸腔内壁愣是被撞得生疼。
感官敏锐相通,脑袋上的触感似乎依稀犹存,林钦吟努力克制着自己唇角上扬的弧度,理智地没再多话。
再喝一口粥,好像也并没想象的那么无味。
然而,长桌另一边已然展开了辩论模式。
谢斯衍和周思睿打死不从季向蕊,就经费和时间上开始打压她突如其来要野营的疯狂想法。
谢斯衍:“你安顿点吧,马上开学你还得军训,待家里不是很好?”
季向蕊:“待家里也太无聊了吧。”
周思睿:“大小姐,我们没钱。”
季向蕊自信满满:“没事,大小姐掏钱。”
谢斯衍听得有点窒息,索性问:“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之前都这么抠?”
“因为钱要花在刀刃上。”
“......”
这后面一句愣是把时鉴听笑了。
季向蕊皱了皱眉,怼他:“笑屁笑,收回去。”
最后决定权还是落到季淮泽手里。
他看了眼群里的时间,讲座时长最多两小时,并不冲突。他问季向蕊:“你是不是想当天去,隔天回?”
季向蕊点头,一本正经继续说:“我们之前有过野营经历,这次肯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坑了,攻略我上次回来就找好了,到时候你们只要跟我走就好。”
“合着你这是蓄谋已久?”谢斯衍叹了口气,看向季淮泽,“你别答应她,这小姑娘就喜欢搞事。”
季淮泽赞同他的说法,但想着有时鉴在,季向蕊最多是窝里横的代表。他没多纠结,只转头问时鉴:“你去不去?”
时鉴看了眼季向蕊,微微挑眉,有意似的挑衅她:“去啊,反正有人报销。”
“......”
扶我起来,我要弄死他。
季向蕊垂死还想惊坐起。
季淮泽刚说行,一旁闷声喝了半天粥的林钦吟插话说:“我也想去。”
“你去不了。”季淮泽直白说,“安心待家里休息。”
“......”
林钦吟不太情愿,悲伤地环视了圈,问他们:“你们再怎么也不能放我一个人留老院吧。”
谁知收获的只有昔日姐妹的安慰说辞:“没事,再不济,你晚上找老刘下棋。”
“......”
季淮泽盯着林钦吟把药吃完后,瞧着她恹恹的神情,漫不经心出声:“去不了这么可惜?”
“是啊。”林钦吟话里多少带点控诉,“你们就把我一个人落家里,没良心。”
“说谁没良心呢?”季淮泽低笑。
林钦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朝他意味深长地来了句:“你笑是不是心虚了?”
季淮泽没接她话,只无奈地笑了下,说:“你现在说瞎话挺有一套的。”
林钦吟没懂他意思,也不太想继续对话。她缩着脖子,暖和地缩在宽大的睡衣里。
在她连打几个喷嚏后,季淮泽给她续了杯温水,把抽纸塞进她手里,目光颇深地定格在她身上。
几秒之后,他说:“我说我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