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描述你的形状，我感觉到你围绕着我。因为你的存在，我满眼都是你的爱意，它让我的心变得柔软，你无处不在。　　——《水形物语》　　“所以你是因为摄入大量加了某种变形药水的西瓜汁变成这个样子的？”斯内普挑了挑眉，颇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不能把你解剖了，不然说不定能得到很有趣的实验结果呢。”　　坐在浴缸里的安德莉兹往后缩了缩，后背贴在了冰冷的墙上，鱼尾紧张地在水下来回摆动，掀起大片水花来。“您可以观察，教授，”安德莉兹搓了搓有些冷的手臂，她只穿着出事前的那条吊带，还被打湿了，几乎就等于没穿，“不过我想出于一名教授的责任心和一名绅士的同情心，您一定会先考虑如何解除混合药水带来的效果的吧？”　　斯内普眯了眯眼，蹲下来仔细打量安德莉兹的鱼尾，半透明的尾鳍像花瓣一样在水中舒展着，鱼鳞在光线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他伸手抚摸了上去，摸上去冰冷粘滑，还有些刺手。“很有趣，非常有趣，让我再看看。”他低声道，目光灼灼地盯着鱼尾，像是在看什么奇异稀有的魔药材料。　　安德莉兹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是斯内普的学生，而是一个陌生人，斯内普可能已经拿着一把小刀来刮鳞片做实验了。人鱼曾谢绝了“人”的地位，而选择了“动物”的身份，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人鱼被拿来做实验并不会让斯内普付出多大的代价。　　“嘶！”安德莉兹小声呼痛，斯内普抓住她的尾鳍拎了起来，她抓着浴缸的边缘，下半身悬在空中，感觉自己就像市场里鱼贩砧板上即将被宰杀的活鱼。斯内普的一只手在她的腹部以下按压着，那感觉着实很奇怪，就像有火星蹦到了皮肤上，让她绷紧着身体想把尾巴从他的指尖逃离。　　突然，安德莉兹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鱼尾“啪”地扇了斯内普一巴掌，斯内普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两步坐在了地上。“啊，抱歉，教授。”安德莉兹小心地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地上的教授，打了个哆嗦，她都不知道她刚刚怎么突然力气那么大。　　斯内普瞥了眼安德莉兹不断起伏着的胸口，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站起来扔给她一条浴巾，嗤笑道:“行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一剂药水未必能解决，你先在浴缸里老实呆着吧。”　　“好的，教授，”安德莉兹把浴巾当成披肩裹在身上，感觉好多了，抿了抿嘴，还是忍不住追问道，“万一错过考试了怎么办？还有三天我就要考第一门考试了。”　　“那你就坐在浴缸里考吧，”斯内普头也不回地说道，“反正你已经复习好了闲得去晒日光浴了不是吗？”　　讨厌，安德莉兹鼓着脸，吐了个泡泡出来。　　水生动物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这曾经是一直困扰着安德莉兹的一个问题，直到现在，被迫保持着人鱼形态的她终于对这个问题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难怪说海洋不仅是鲸鱼的游乐场，还是它的厕所，”安德莉兹忧伤地抱着马桶的水箱感慨道，她正以一个扭曲的姿态解决着排泄问题，人鱼和鲸鱼的生理结构有些类似，他们的□□在肚脐下方三十厘米，和生殖裂口紧挨在一起，“突然有点想知道变成人鱼后的粪便和人类有什么区别呢。”　　“事实上是，你吃进去的是什么，拉出来的还是什么，很遗憾，你排泄出的还是会污染海洋的人类粪便，就像你的脑袋里还是和之前一样塞满了鼻涕虫。”站在一边的斯内普抱着手臂嘲讽道，他昨晚熬了通宵，终于弄了一瓶解药出来，即使是喝了清醒剂，他的眼底依旧一片青黑，仿佛画了一个时髦的烟熏妆。　　“呕，”安德莉兹生无可恋地吐了吐舌头，宽大的尾鳍一下下拍打着卫生间的瓷砖地，“被您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有些便秘了。”　　“呵呵，”斯内普冷笑，“快一点，我等会儿还有课，上完厕所把药剂喝掉，我得观察药剂的效果。”　　“知道了。”安德莉兹抬起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如果现在有什么比上厕所更让人鱼小姐痛苦的事情，那就是喝药了。安德莉兹在斯内普有如实质的目光下颤巍巍地接过水晶瓶，她晃了晃，瓶子里鲜红而粘稠的药剂吐出一个小气泡，就像是恶魔对着她打了一个哈欠，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这药剂看上去就不大正常，安德莉兹心想，不会像《海的女儿》里老巫婆的药水一样喝了就说不了话了吧？　　“快点！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磨磨蹭蹭的，要么喝掉，要么给我滚出地窖。”斯内普不耐烦地说道，可怜的安德莉兹不得不拔出瓶塞，马上就被那呛辣的味道熏得打了个喷嚏。　　“啊切！”安德莉兹捏着鼻子，眼泪汪汪的，“教授您是放了一瓶芥末下去吗？”　　斯内普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安德莉兹深吸了口气，捏着鼻子一口气把药剂灌了下去。鲜红的药剂仿佛化成了岩浆，灼烧着她的味蕾和喉咙，一路流淌进胃里，刺激得胃都抽搐起来。与之同来的是一阵阵的眩晕感，安德莉兹眯着眼，眼前的所有事物都模糊地晃动着，连斯内普都好像变成了三个人。她哀嚎着，挣扎着想从浴缸里爬出来，鱼尾像被扔进了开水里，每一块肌肉和鳞片都在发出疼痛的信号。眩晕和疼痛在安德莉兹的脑海里拉锯着，在决出胜负之前，她已经在呕吐中失去了意识。　　“清理一新。”斯内普甩动魔杖让那滩呕吐物消失，上身趴在浴缸边缘的少女双眼紧闭，皱着眉头，她的鱼尾已经变回了双腿，只不过却布满了可怕的红色斑块，像被烫伤了一样。　　“龙血加多了一点。”斯内普摇了摇头，用漂浮咒把安德莉兹从浴缸里捞了起来，宽大的浴巾垂落到少女的膝盖处，露出纤细的小腿和双脚。他把她移动到卧室的床上，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这个学生才终于不会睁着她那双无辜的眼睛给他捣乱了。　　斯内普甚至有些恶意地想，她要是永远不会醒来就好了。　　卧室里一片寂静，斯内普换了身干净的长袍，准备去上课。他一边整理着袖扣，一边想着等会儿上课的内容，五年级的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应该要讲到缓和剂了。　　真怀疑赫奇帕奇的魔药天赋是不是全集中在布莱克一个人身上了，一个三年级都能熟练制作的药水，这些五年级还连配方都记不住。斯内普冷笑一声，对自己的工作又多了一点厌恶。　　他的动作突然顿了顿，扣住伸向自己腰间的手一拧。“啊！”少女瞪着猩红的眼睛惨叫着，另一只手不肯放弃地抓着斯内普的衣服往床上拖，她的力气不知怎么回事变得格外大，斯内普一时不防，被她拉得踉跄了一下，勉强才站住了。　　“布莱克！安德莉兹.布莱克！”斯内普拍打着少女的脸，少女却对自己的名字全无反应，只是使劲把斯内普往床上拉。　　见目标不肯屈服，少女急切地“啊”了两声，手脚并用地往斯内普身上爬，灵活敏捷地几乎不像一个人类。她从背后搂着斯内普的脖子，两条腿紧紧地夹住斯内普的腰，牙齿在斯内普的脸颊上磨蹭着，发出阵阵低哑的嘶吼声。　　斯内普知道这大概是药剂的副作用，心里有些懊恼，动作却毫不留情，转过身用力把安德莉兹往墙上撞，趁着她吃痛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扯下来甩在地上，迅速补上一个石化咒。　　“呼！”斯内普喘了口气，用魔杖确认安德莉兹的确再度昏睡了过去，拧着眉头还是有些不放心，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翻出一根龙皮的绳子，把安德莉兹的手腕捆在了床头，这样无论她怎么挣扎都不会弄出什么大乱子了。想了想，又取了一瓶镇定剂给她灌下去　　真是麻烦，斯内普叹了口气。　　“阿尔塞纳！”　　一个小精灵“啪”一声出现了，瞪着大眼睛尖声道:“斯内普先生要吩咐阿尔塞纳什么？”　　斯内普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说:“看好布莱克小姐，在我回来前不要让她离开床。”　　阿尔塞纳看了眼被捆绑着双手的安德莉兹，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不过还是小声答应了。　　安德莉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灼热的梦境，她被绑在火堆之上，不管怎么使劲都无法逃离。几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袍人站在火堆旁发出古怪的笑声，甚至有一两个人拾起燃烧的木柴往她身上扔。　　她眼睁睁地看着木柴点燃了她的衣服，火焰吞噬了她的身体，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只是让她感到恍惚和窒息。她扭动着身体，感觉水分争先恐后地从每一处肌肤往外逃离，汇成水流浇灭火焰。　　不对，哪里来的水流？　　安德莉兹猛地睁开眼，就看到斯内普铁青着脸用魔杖指着她:“清理一新！布莱克！赫奇帕奇扣二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