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鹏飞洗漱一番,连忙下楼。
杜妙隆的车停在后巷隐蔽处,正打算叫人去敲白鹏飞家的门,白鹏飞就自己出来了。
他直接跳上车子,钻进车厢。
杜妙隆今天没化什么妆,只是嘴上染了点红唇,但看起来依旧漂亮。
一见白鹏飞,她就说道:“江班主吐血和我没关系。”
白鹏飞一愣,继而神情明显的将信将疑。
杜妙隆连忙自证清白道:“我只是想买通班底,让他们走掉,使得班社没法正常经营而已,从没想过害了别人的身子。”
白鹏飞怀疑道:“那他是怎么吐血的。”
杜妙隆叹了口气。
“江班主自从班社走了下坡路,这两个月钱压在班子里,只得受那些股东的气,班底又跟他闹,他被搞得焦头烂额。这几日,那些股东又说班子上座太少,要他请角儿来,吉庆班这场面哪里还有名角儿能来,江班主只能自己上了。”
“他一连几天上火,前几天还跟我说他嗓子哑了,吃了好几天去火药才见好转。抱怨连连,把周克祥、常班主、鲍大家,还有你痛骂了一遍。”
白鹏飞连忙道:“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他自己要去的。”
杜妙隆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眼神中明显在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白鹏飞一笑,不说话了。
杜妙隆继续道:“白班主后来演了几场,起初上座是恢复了些,但他嗓子不舒服,唱的不算好,后来客人也渐渐地抱怨。”
“前天晚上,听说江班主心里气苦,就去喝了一夜的酒,昨天再唱,在台上就突然没声音了,他一个着急,居然吐出血来。”
白鹏飞听得无语,江玉山嗓子不舒服的情况下还连续演出不说,竟然还去喝酒,他不死谁死?
他想起江玉山的唱法,倒是早就知道他那嗓子有问题,唱法也是不科学,走的本就是毁嗓子的路。心烦气躁,加上作息不规律,过度用嗓情况下丢掉声音也不是不可能。
他猜想江玉山发不出声音,多半是声带结节了,这是唱戏演员常见的职业病,早期可以调养好,但如果不加重视,发展到严重程度,就很有可能失声。至于吐血,那是因为发不出声音,着急使劲,把咽部的毛细血管弄破了。
江玉山也是挺惨的,听杜妙隆的描述,他病情大概率不会轻,如果是重度声带结节在前世还能够通过手术治疗,放到此时的医疗条件下,就会非常麻烦,只靠调理,禁酒、生活规律、不用嗓子,配合中药,花上几年大概也只能恢复到日常说话没障碍的程度,至于登台,恐怕是再也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