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蛋糕店的一幕 “小川,小川!”和叶收拾好装束,提上包包,从二楼走下来呼喊楠川的名字。 “小川在哪里,妈妈跟你说过吧,今天爸爸生日,我们要去美穗阿姨那里订做樱花年轮蛋糕哦,小川不是也爱吃吗,还不快出来,真让妈妈好找!”她嘟着嘴假装生气。 “妈妈,抱!”小川突然从后面踉踉跄跄的冒出来,手里还拿着玩具枪发出“突突突”的声音。 和叶见状立马笑起来,张开手臂让儿子刚好扑进自己的怀里,再顺势抱起他小亲一下,“玩儿多久了,走,妈妈带你吃蛋糕咯!”她伸手整理整理楠川今天的衣服,黑色T,和一件蓝色背带裤,和叶又给他加了一顶红白间隔的小棒球帽,帽檐向后的反戴在头上,看起来更加可爱,而且酷酷的。 “妈妈,爸爸呢?……”楠川用还不是很熟的发音问。 “爸爸还没有回来哦,我们替他过生日吧好吗?爸爸会感受到我们的爱的。”和叶用脑袋轻轻碰碰小川的额头。她都习惯小川问这样的问题了,每一次,都会这样跟他讲,爸爸虽然不在,但是会感受到我们。 从家到美穗的店,只需要30分钟的步行,她有时候牵着,有时候抱着楠川,总之一直都是一步步的走过去,一路上的风景,她总是一遍遍的回温,回温从前和平次一起去买年轮蛋糕的日子。对着落日余晖,她也能笑出来,脑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脸庞。而现在她看着天,天空已经多印上了楠川的小脸庞,仿佛每一次都在提醒她,要耐心等待,他总会回来。 “哎呀和叶,又来啦,快进来,就知道你今天要来,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今年新推出了一个新品樱花年轮蛋糕,你要不要试试?” “谢谢你,美穗,不过还是不用了,我要原来的那款就好。” “妈妈,我要…”楠川拉拉和叶的衣角小声说。 “小楠川都这么大了啊,几岁了啊。”美穗听见楠川糯糯的声音,立刻心生我见犹怜的疼爱,眼神更加和蔼起来。楠川伸出一只手,无名指和小拇指比划出一个2来,眨眨大眼睛看着美穗。 “两岁了啊,哈哈真是个聪明的家伙。这么可爱,阿姨就送你一个新品吧!” “哪里有两岁,还没到呢,这孩子,就喜欢别人夸他,那给他拿一个新品吧,等下我会付钱的,哪能总是白送我们呢。你再喜欢楠川,也不能这么惯着他。”和叶连忙摆手,不好意思的对美穗说道。 “和叶,你跟我客气什么呀,再说,我是自愿送给楠川的,对不对楠川?”美穗也向楠川眨眨眼睛。 “对!”楠川笑嘻嘻的说。 “真拿你没办法!”和叶扶额无奈道,偷偷把钱取出来压在正在喝的咖啡杯的杯底。。 “哦对了和叶。”美穗突然转身说。 “嗯?怎么了?” “国末今早来了我这里,说是给你们楠川买了一些玩具,还有奶粉,本来要给你送去,单位突然通知有一个突发新闻采访要赶去处理,就寄存在我这儿,让我等你来了,就给你。” “好的我知道了,咦?他知道我今天要来吗?” “当然知道,你不是每年都会来吗?不是我说你啊,等那个人等了这么久,现在也不知道个结果,身边有一个对你这么好的人,也放宽心,好好考虑一下吧,毕竟小川他……”美穗突然放低声音,凑在和叶耳边说,“也需要一个爸爸啊。” “美穗!”和叶当即打断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有些事,强求不来。” “好好好,我知道了,当我没说吧,等你想通了,我们再聊这件事。”美穗见她有了生气的意思,也就不再提。 和叶她又何尝不知道呢,楠川一直问她要爸爸,她除了找借口再找借口,别无他法。等楠川再大一点,会看新闻了,又那么聪明,这件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呢。身边追她的人不少,国末尤为特殊。无论长相,才华,还是家室,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对楠川也是用心用意,不求回报,这样的人,本不该被人拒绝。和叶知道,这样对国末太不公平,但她没有办法,她的心,早从出生开始,就和那个男人捆在一起,只有阴阳两隔,才能把他们真正分开吧,她心想。 “咚”一声,美穗把一大堆东西搬到桌子上。 “这…这都是什么?”和叶惊吓道。 “国末给楠川的东西啊。” “我的天,怎么这么多,这,小川用到明年都用不完啊。”和叶瞪圆眼睛说。 “所以说,还是等他回来,给你送回去吧,这太多了。” 谈话期间,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啊——”一个女声尖叫道。 和叶倏然回头向窗外望去,一辆灰色小货车停在马路上。 一个手提LV,齐肩发,黑色职业装,画着精致妆容的女人此刻瘫软在地,右手正接电话的手机被抛出去老远,左手拿着的热咖啡也洒落一地,浇在裤子上,她被烫的尖叫。 车上那个彪形大汉下车破口大骂:“你干什么吃的!走路部长眼睛啊,没看见有车吗!?” 那女人也不甘示弱,想要站起身,腿却痛的直立不起来,疼的直哆嗦,却一点不输气势的回复到:“你才不长眼睛,连我都敢撞,不想要工作了吗?活的不耐烦了吧。你知道耽误我一分钟,要损失多少钱吗,像你这种人,你赔得起吗!” “你..你再说一遍!别给脸不要脸!” “你……”这女人被气的直哆嗦,加上腿上的伤,更是脸色发白,连争的气势都快没了,“你等着…我报警….”说完爬着伸手去跟被抛出去的手机,眼看着要拿到了。一只鞋狠狠地踩在她的手背上:“报什么警,给你5000,私了,怎么样?识相点儿,答应得了,不然,让老子消遣一晚上?”那男人叼着烟头,俯身色眯眯的看着她,“我看你长得倒还挺好看的,怎么样,同意吧?”滚烫的烟灰掉在女人被踩着的手背上,烫的她直发出“嗞——”的声音。 “滚!混蛋!”女人被激怒。 “不知好歹的东西!”男人把烟头狠狠蹭在她的手背上,正准备一个巴掌抽过去。突然身后被人抱起,一个后翻身,被狠狠摔倒在地。 “混蛋,敢在我眼皮底下欺负人!”和叶突然从蛋糕店冲出来,一个后翻把对方摔倒在地。那男人不死心,揉着屁股站起来说:“呦,你又是哪路神仙,长得标致啊,主动给小爷我投怀送抱,今天,我还真是撞上桃花了吧。”边说着,边冲向和叶。左手拿着短匕首,冲向和叶的时候,左手暗暗向她的腰间划去,拉出一道口子。 “我看你真是狗胆包天!”和叶感到一阵剧烈疼痛,眉头一皱,怒气横生,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男人的手,直接把他从空中抡起直接翻倒在后。随即一脚踩上他胸口,踩得这人只想呕吐。他想不到一个瘦丫头力气居然这么大,只能跪地求饶。 “撞了人还不道歉,耍流氓,不治治你,难道还放任你欺负别人!”正说着,警察就来了,迅速将歹徒反扣在地逮捕起来。是美穗报的警,和叶在她报警的空档就冲出去将这流氓打倒在地。见犯人已被控制,和叶赶忙走到被撞倒的女人身边扶着她。 “你还好吧,腿受伤了吗,让我看看。”和叶看向女人的脸,虽然被痛苦弄得略带扭曲,但是还是很清晰的认得出来,“你是……樱井优子小姐?”和叶惊讶道。 “诶?”优子诧异。 “你好,那天你的生日,我和毛利一家一起,出席了你的宴会,你应该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记得你。”和叶笑着腼腆说道。 “嗯,谢谢……我看你也面熟,但我现在,痛的……想不起来。”优子满头大汗虚弱的说道,“你的腰,在流血,你没事吧……为了救我……” “没事,我这是小伤,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你别乱动,救护车很快就来,再忍忍。我看你的腿八成已经断掉了,需要接骨了,这边已经不成样子了。”和叶有些焦急的说。 “谢谢,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吧,日后等我好了,再答谢你。” “不用,我也是陪儿子来买蛋糕,路过而已。”和叶推脱到,“救护车来了,我就走了。” “妈妈!”楠川从店里出来,左摇右摆的到和叶身边,抱着和叶刚刚揍人的右手,亲亲她的手指,“妈妈不疼。”和叶也疼爱的摸摸儿子的头说,“不疼,看见小川,妈妈一点儿也不疼。” “这是…你儿子?”优子说。 “嗯。” “长得好像……好像那个……你不会,你不会就是服部平次的妻子,远山和叶吧!”优子像是突然清醒一样。 “嗯,是的,怎么了?”和叶诧异。 优子回忆起那天生日宴会上,山本一望着一个女人发呆的事情,那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远山和 叶!怎么会这么巧,她懊悔自己反应怎么这么慢,被疼痛带走了记忆吗,居然才认出来!反应过来的她立马从和叶怀里抽出身去,“别碰我!”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怎么了?你别动,腿有伤。”和叶想上前控制住她的身体。 “不用你管!”优子显然被自己那一动,二次伤害了腿,断了的骨头戳到肉的疼痛真的太钻心,“走开,救护车来了,不需要你。”说着瞪她一眼,又变成那个犀利蛮横骄傲大小姐的模样。那一眼,让和叶结结实实感受到了寒意,也就不再多说,放了纸巾在她身旁,拉着楠川纳闷的走掉了。 优子被救护车拉走送进医院,一路上都没缓过神。她早就听说过和叶的名气,从前面对众人的夸奖,她总是不屑一顾,因为自己本身的优秀,让她天生骄傲,从不低头。而今天和叶的表现,对她这个陌生人的拔刀相助,让她刮目相看,即使她非常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的确很少有女生这么勇敢,在勇敢之后,又那么热情,温柔的对待自己。很难形容优子现在的心情,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没开始比赛,就输了。其实到底输没输,没有定论,只是女人一旦喜欢上谁,表现出来的,不是骄傲,而是自卑。对自我开始产生否定,想要变得更好,或者就算已经很好,也还是觉得比不上喜欢的人,或者,另外的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