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死角 工藤新一在服部平次出事的第二日便赶到警部,来不及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服部叔叔,他…怎样,顺利吗?”工藤焦急地问。 “啊,已经被潜伏在水底的人员顺利救走了,只是受伤过重,还处于昏迷状态,这小子这次是真的坚强的挺过来了。” “呼——那就好,等服部恢复完全,我便叫来老妈,对他进行易容。这次还真是惊险,昨晚我看见江边的警戒栏杆上有抓痕,就猜到他已经按计划自救,上演假死的戏码了,但由于没有找到抓钩,我担心他失手没有勾住,一整晚提心吊胆,一早就来找您问问清楚。” “嗯,工藤,最近你不要去看服部,你们最好连一通电话都不要打,等他恢复好了我会联系你。” “好的。有关山本一,这个人之前的职位是一名记者和主持人,是关西地区相当红的人物,外表高挑阳光,英语也说的非常流利,据说大学毕业后还去了斯坦福大学进修,货真价实的高材生,各大卫视对他非常器重,可以说是个经常抛头露面的人物了。但他的第二个身份,恐怕,就是号称关西“水无怜奈”的组织人员了。我老爸在圈子里,和他有过几次交集,目前这人在美国闭关进修,据说三年内不会再回日本,而这个机会,我们可以紧紧抓住。” “让平次易容成山本一混入组织,此举直接而冒险,却是我们击穿黑暗组织最快的方法,大阪警府已经正式介入plan行动,今后的每一步,都需谨慎,务必请家父以及东京警府控制好在美国的山本一的一举一动,在平次深入组织的这段时间,不可出差错。” “叔叔放心,我工藤拼上性命也会将Plan进行下去的。” “我对那小子敏锐的洞察力,也是很相信的。至于和叶那边,静华已经布置好了,切断了家里的电源谎称停电,收起和叶的手机,说是辐射对胎儿不好,尽量屏蔽掉和叶接受新闻的来源,至少这一周能撑过去吧,媒体界已经鸡飞狗跳了,还是少给她压力才好,工藤君,请让毛利小姐时常来看望她吧。” “嗯,不用我说,兰也会来的。” 此时正在ICU秘密接受治疗的服部平次,虚弱的喊着和叶的名字。 那是一个梦,一个缠绕着平次心绪的噩梦,是他日夜提心吊胆的画面。 那天夜晚子弹飞一样的从他耳旁,脸旁擦过,他知道计划不允许他有任何闪失,他必须让子弹击中,必须按照PIAN掉进水里,必须上演一出服部平次就此消失,甚至殉职的大戏。那一刻,他眼前浮现的净是远山和叶的脸庞,浮现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对他笑语吟吟的模样。在他感到自己掉入水中,即将万劫不复的那一刻,和叶的马尾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开,瀑布一般的发就那样披散下来,凌乱的搭在肩上,后背上。灵动的大眼睛不再闪烁着单纯和期待,变成一张泪流满面,即将崩溃的惊恐绝望的脸。“平次,不可以,拜托…”女生颤抖着说。这个眼神,即使在后来平次清醒之后,也一刻不曾忘记,像深深烙在他心口一样,一想起,就钻心的痛。 “和……和叶。”平次沉入江底时喃喃地叫着。 这个在脑海中浮现的人影支撑着他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念,提醒他抓住绳索,被潜伏在江底的救援人员向远方拖去。 沉寂的ICU里静的人发慌,只有仪器定时发出的“滴滴”声,服部平藏每天下班之后几乎都会坐两小时的地铁到平次所在的乡间医院去,半夜再赶回家,他拒绝了私人司机,怕招人耳目。要说严厉的父亲在什么时候显得温柔起来,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吧。儿子躺在床上陷入昏迷,却背负着更重要更残酷的任务,做父亲的除了陪伴,教导,指引,还能怎么办呢。床上的人在昏迷三天之后,逐渐有了意识,动了动耷拉在床沿的手指,睁开朦胧的双眼。 “小平?”平藏看着他。 “嗯…老爸。”平次动了动脑袋,艰难的想要坐起身来。 “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老爸…我…”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和叶那边有你妈,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小平,身为我的儿子,这是你的任务,你必须承担,就算再不习惯,就当是对自己的特殊训练吧。” 平次垂眼,“训练…真是残酷啊。”平次伸手去找手机,从枕头底下拿出来的却是另一个完全崭新的手机。 “我的手机呢,护身符呢?”平次有些着急的问。 “扔了。”平藏脱口而出。 “什…什么?”平次瞪大眼睛。 “留着它能做什么,我要你全神贯注。” 仿佛被抽取了最后的精神一般,平次一手撑住床沿,沉默良久,“知道了,爸,我会全力以赴的。”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的时候,我会带给你山本一的个人资料,以及你需要突破的特长和这次的任务,好好休息,小平。你会是我,唯一的希望。”说完就关上了门。 已是夜幕垂至,乡间的医院矗立在漆黑的山野间,显得格外瞩目,明亮。平次慢慢走下床,右腿还带着掉进河里受伤的疼痛,“唰”地一声拉开窗帘,病房的灯光向外撒开,从六楼的空中照射出去。清楚地看见下面树林的幽静,晚风吹动着大树发出“簌簌”的声响。他伸手关了房间的灯,现在只剩头顶的月光透过玻璃,照在平次的脸颊上,洒下一片月牙的银白。他沉默了,低着头站在巨大的玻璃前。 “和叶,你会原谅我么,你是否还会陪伴我,我不怕危险,我是怕……是怕……”突然哽咽,他蜷缩着手指,想要抓住什么一样。 可是这风中,能留住什么呢。 他拿出笔和纸,从这一天开始,他每天都写下想说给和叶的话,因为他怕,怕有天他突然不在了,和叶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太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守住永远的承诺。和叶,我还有这么多话想对你说。 留在家养胎的和叶似乎总在做同一个噩梦,梦见平次掉进深水里,喊她的名字,她拼命找啊找, 就是找不到平次,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的时候,和叶就突然被惊醒。 “小和叶,又做噩梦了?”静华每天都在精心照顾着和叶,看着她日夜做噩梦,实在于心不忍。 “这样可不行啊,你还怀着小宝宝呢。” “妈妈…我…”和叶忧心的低下头,扯住静华的衣角,“妈妈,平次他,真的没事吗?” “没事的,放心吧,怎么会有事呢,他又不是小孩子,剑道又那么好,应该是这次任务比较重大,不能和家人联系的缘故吧,平藏可说了,那小子,在那边耀武扬威的,神气的很呢!” “是吗……既然这样,平次也太孩子气了吧,自己的宝宝都不担心了吗。” “是啊,我的小和叶,等他回来了,我帮你教训他!”静华说着伸手摸摸和叶的小脑袋,“我去给你盛汤。”转身走的时候,静华原本开心的脸迅速疲惫开来,这个家,什么时候能完整呢。 一个月后平次渐渐康复,本来身体底子好,恢复的较常人快了许多,工藤带来了自己的母亲有希子,对平次进行第一次的易容。 平次照着镜子,不敢相信自己会变成这样一个陌生的人,以后的他,要带着这样一个陌生的面孔生活。 “哈哈哈,服部,你应该感谢山本一啊,多亏他生的俊俏,就算你不是服部平次,也是一个大帅哥啊哈哈哈!”工藤笑的直不起来腰。 平次一巴掌拍下去:“我还正在忧伤自己被换脸,你倒好,幸灾乐祸!他帅,能有我服部平次帅吗?” “是是是,没有没有,的确没有,哈哈哈…”工藤继续笑着,一旁的平次黑着脸。 “啊服部君,这种易容方法可是最简单的了,以后,你可以自己学着画了,很方便的!”有希子说。 “好的,谢谢阿姨了。”说完又白了一眼工藤。 日子仿佛又在打闹中开始了,看似平凡的生活背后,是不可言喻的风波,可是,我们紧握着彼此的双手,彼此的心,那样纵使置身于天涯,都不会寂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