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将军若是没什么事,可否借一步说话?”陈辞道。
“这深更半夜,恐怕不太合适吧。”燕语迟拒绝了他,虽然陈辞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但人言可畏,燕语迟不愿二人的关系变得尴尬,索性便将话挑明了说,“我这人虽然臭名一世,但也不希望我身边的朋友也如此。”
陈辞是个聪明人,自然清楚她在顾虑什么,便道,“那好,咱们就在这儿说。”
“方面,我爹娘倒下了滔天大罪,但我这个人命大,没被那场大火烧死,后来逃出来了,原以为逃出了生天,却不曾想又走进了另一个地狱。”陈辞道,“那时候,我才几岁,记不清了,唯一记得的是我家没了,我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说完,陈辞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燕语迟听完,虽然同情他的遭遇,却不明白他说这些话到底是何意。
“陈公子告诉我这些是干什么?”燕语迟眼中划过一丝不解,索性便坦白道。
“后来有一个人把我从深渊里救了回来,他让我重新活了过来。”陈辞接着道,“这个人说是我的再生父母,也不足为过。”
“我猜这个人,是沈将军吧?”燕语迟道。
陈辞点头,脸上也浮现了往死里那副纨绔表情,他道,“所以我处处帮你,哪怕是豁出我这条命,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沈将军放心。”
“我早就猜出了你是沈相言的人。”燕语迟道,“自打在白彩山碰到你,你嘴里说什么要保家卫国,但我知道你是沈相言派来盯着我的。”
“什么叫沈将军派来盯着你的?”陈辞忍不住笑了一声,急于解释道,“我为了这个艰巨的任务,先是放飞了我的宝贝金丝雀,再就是险些在那密林里丢了半条命,你说我是来盯着你的?那我可真就有些伤心了。”
说完,陈辞便摆上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少来这一套。”燕语迟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无妨,少给我在这儿绕弯子。”
“既然燕将军是个急性子,那我就直说了。”陈辞饶了这么大一个弯子,说白了也是想撮合她与沈相言二人。
“沈将军这个人并不是水性杨花的人,但自我认识他以来,以我行走江湖的经验,他心里一定藏着一个女孩。”陈辞这么一说,倒真的吸引了燕语迟的好奇,但他的话戛然而止,燕语迟一脸意犹未尽的表情,问道。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
陈辞伸出了手,手指上挂着两壶酒,“这么劲爆的话段子,怎么不配来两壶小酒?”
燕语迟接过一壶后,与他手里的酒壶相碰一声后,便道,“还请这位陈先生继续说。”
“你知道我是从哪儿看出来,沈将军心里藏着一个人吗?”陈辞反问她一句。
谁曾想燕语迟没心没肺地来了这么一句,“他喝醉了告诉你的?”
“我第一次看见沈将军时,他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那时候他虽年纪小,但也算情窦初开了吧?我指着那春女图上的美女给他开开窍,他倒好撕了我的书不成,还让我扎了一天的马步,一边扎马步一边背戒训。”
“后来我学艺下山后,再一次遇到他时,他给我的变化很大。”陈辞道,想起往事还忍不住有些感慨,“他除了自己的腰佩外从不佩戴任何饰品,却在哪里都带着一个制作十分粗糙的吊穗儿,有次他换衣服时不小心被手底下的人将那东西弄丢了,沈将军硬是连饭都没吃找了一夜,才找到了那玩意儿。”
“那时候我知道,他已经成了亲,大家伙儿都说是那女子强嫁过来的,但只有我看得出,沈将军心里是真心欢喜。”陈辞的话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