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君的就这一个绝子男了,使点阴的把宫里那几个除了又有何难?”予有尽分毫不退,反问道。
“你给我住口!”予有穷气急,一屋子人听了这话俱是惊骇,门边儿的几个赶紧确认了一下门窗关好没有。
予有穷比予有尽矮半寸,如今弟弟毫无算计的蠢话喷在他脸上,气得他脑门子涨红。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儿来,转身走开两步,顿了顿,又转回来,定定地望着予有尽还有一屋子的族老。
“这话我只在今日说一次,过后,任何人不可再提一个字。”
予有尽叉着腰,神色不耐地等着听。
“三个月前开始有人四处收购粮米,但有半数是没听说过的散户。我命人打探了,有几个透露,这批人和柳家有干系,他们在两个月内把芦南的粮米尽数收购,五成运往了芦北。”
“芦北又不缺粮,运过去干嘛,赶着亏钱?”予有尽撇了撇嘴,嘲讽道。
在场的却有人意识到不对了。
“难怪这次粮价翻升了千百倍,朝中却不加制止,难道是和宫里串通好的?”
“柳家恐怕借着此次天灾,积聚了芦南八成以上的钱货。但他们怎知会有这样的天灾,提前几个月收购粮米?”
“或许他们原本的计划并非如此,只是想在粮米上做文章,削弱本朝百姓对予家的依赖。但天灾给了他们更好的机会,才会在这时发作。”
予有尽却觉得这简直就是胡乱猜想,正要出言反对,予有穷却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锦书。
“陛下已经给我送了书信,愿提供予家足够的粮米过冬。”他抖了抖那张锦书,众人扫了一眼,那笔锋苍劲张扬,特征鲜明。
“但是,他要我们拿田地换。”予有穷一叹,把锦书递给了身边探头探脑的大长老。
众人立刻围过去看那锦书,读着读着,竟有人跳骂起来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全要?!那予家过了冬之后吃什么?喝什么?啊?!简直欺人太甚!!”
“还说什么这是看在予家于国于民劳苦功高的份上,把粮米优先调过来替予家解围?!我呸!!当我们是傻子?看不出他想把予家的倚仗给拔了?”
“不会吧,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干呐?为了一个贱丫头,要和我们予家全族翻脸?”
“我说二当家的,要不你去向人陪个不是,让那丫头出了气,去向陛下求个情?这样折腾我们予家也吃不消啊。”
“去你大爷的!君家的都是人精,能为了一个女的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让二当家把脸送上去给人打,田地宝贝还都得照赔不误,你当人都和你一样傻!”
予家正堂乱作一团,却还是无人提出个可行的法子。予有穷的心沉甸甸的,他原本料到君权会从粮米入手有些动作,为此做了长远的准备,却没想到突降天灾,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如今局势,予家定会元气大伤,他只能尽力将折损降到最低,再议今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