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融愣了愣:“没必要吧?”
他对皇帝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曾藏着掖着。对皇位、对未来,也是怎么想就怎么说,父皇应该不会对他怀有戒心吧?
韩延回无意识的捻着胡须,面带忧色:“过去也许不会,如今却不一样。当今圣上少有的仁厚,却被两个儿子合谋弑君。说不定皇上吃了这次亏,就此变得多疑。”
这么想着,韩延回忧心更甚。多疑的皇帝最难侍奉,没准儿寻常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就会引得皇帝不悦,随便什么理由,朝臣就会被罢黜、甚至杀头。
作为皇位的继承人,更是战战兢兢。做不好事情,那是没能力,会断送祖宗的江山。可若做得出色,那就更惨了,惹得皇帝猜忌,大有可能性命不保。
而禹王殿下如今所处的位置,和他手中的财力、权势,就是那种典型会被猜忌的类型。
瑾融想了想,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本王去机械作坊见见父皇,父皇应该没别的想法。父皇若是多疑,也不会去机械作坊。那里终究是本王和远凡的生意,主事的是叶欣颜,那可都是咱们一系的人。”
瑾融赶到的时候,皇帝正打算回宫了,只是,面上还带着很明显的意犹未尽。
听得张存海进来通传,瑾融来了,皇帝不觉诧异:“他跑这里来做什么?”看到瑾融的时候,更是没什么好脸色,“折子都批阅过了?安排你的事情也都做完了?”
叶欣颜和汪桥、邱管事正候在一旁,是准备恭送皇帝陛下回宫的。
瑾融进来,他们还没来得及回避,就听皇帝陛下用训斥的口气质问当朝亲王。当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缩着脖子装死。
瑾融苦了一张脸,躬身回道:“回父皇,当然做完了,做不完,儿臣也不敢来不是。”语气里全都是哀怨。
皇帝面色稍缓,“做完也可以再看看有没有疏漏嘛,朝廷事务繁杂,你不多操心政务,跑这里来做什么?”
您老人家也知道朝廷事务繁杂啊!瑾融心下不忿,扫一眼叶欣颜和汪桥三人。
叶欣颜三个正偷瞄着他们父子,见瑾融看过来……这是要让他们回避吧?三人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后。
临出门时,叶欣颜好死不死的问了一句:“那个,殿下,要不要奉茶?”嘴里问着,心里却在用力祈祷各路神仙,千万不要奉茶,赶紧说了事走人。
皇帝今天好不容易早走一次,却被瑾融这厮给挡了回来。有话,回他们皇家去说不好吗?皇宫里说话多安全、多踏实,不怕被外人偷听了去。
回答她的是皇帝:“端两杯吧,你送进来就好。”
额……是她嘴欠,不该问吗?可是,若没得到两尊大神的话,不奉茶,让皇帝和王爷干坐着说话,他们不敢啊!
叶欣颜满脑门子官司,答应一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