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哭吗?
孟青宁带着这点疑惑,跟着一股莫名而来的风,越飘越远,穿过一片树林,越过一条小溪,翻过一座矮矮的小山,最后停在了一块石碑前。
石碑上生了一层苔藓,看不清字,孟青宁想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尝试着用手拨开。
手刚碰到石碑,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原本斑驳的碑身,变得莹白如玉,一行碑文越发清晰,上书四个字“青山无幸”。
孟青宁轻声默念,手指无意识的临摹着碑文,随着最后一笔落下,石碑亮了起来,无数光斑跃动,在孟青宁指尖聚集,凝成一个光圈。
光斑越聚越多,光圈也越来越亮,从光圈里突然传来一股吸力,孟青宁根本来不及挣脱,身体就吸进了石碑中。
这是什么地方?好温暖……就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她尝试着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混沌。这就是天堂吗?孟青宁苦笑,想她一生平庸,si后凄凉,却不知si亡竟会如此幸福。
孟青宁胡乱的想了一会儿,试着伸了伸腿,随后便沉沉睡去了。
睡熟的她并未听到,有人正在惊喜的抚着他夫人的肚子,笑道:“这孩子可真有劲儿,才六月便能把肚皮撑个大包。”
女人也笑道:“不知这孩子像谁,说懒时极懒,说闹时又极闹,夜里我还能被他踢醒。”
夫妻俩相视一笑,十分期待着这个即将到来的小生命。
这时另有一少年进了门来,约八九岁的模样,却生得芝兰玉树,行动处自有老成之势,恭敬行礼道:“孩儿毕学归来,今日夫子教了诗,儿子不甚懂,还望父亲解惑。”
“何处不解。”
“夫子说,文章合为时而作,诗歌合为事而作。当今天下,咏春花秋月者多不胜数,这些人或位极人臣或青史留名,而今此风更盛。歌时何如?歌事又何如?不过是些烟花垂柳,写物弄情,做得都是表面文章。”
这番话让夫妻二人瞠目结舌,这孩子开了三年蒙,怎得感触就这般深?说的话也大逆不道,书塾里究竟教了什么?
孟启一直对这个儿子十分欣赏,便语重心长道:“鸣儿,为父不知你从何处得来的说辞,但你须谨记祸从口出的道理。这世间之事,岂是你这等黄口小儿可以随意定论的?初生牛犊不畏虎,你可知世间险恶,一言一行都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弄不好一语成箴,平白就填了人命进去。”
少年垂头铩羽“儿子晓得了,往后谨言慎行,不会说这种混账话了。”
秋氏见儿子沮丧,宽慰道:“你若真有报国之念,要想有所作为,必然要走向仕途,日后考个状元回来,光耀门楣,我和你父亲也为你欢喜。”
少年的眼中又有了光彩,道:“我孟鹤鸣将来定要一拔头筹,考得状元,光耀门楣!”
少年发誓的声音太大,扰了孟青宁的好眠,她不耐烦的动了动身体,捂了耳朵,又沉沉睡去了。
秋氏察觉到了肚子里的动静,笑道:“鸣儿,你兄弟也为你高兴呢,方才闹了好大的动静。”
孟鹤鸣走过来,看着母亲鼓起来的肚子道:“若是女孩儿最好,我的妹妹,往后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这些人还有完没完,孟青宁又往里滚了滚,把头埋到更深处。
秋氏诧异道:“真是奇了,肚里孩子似能听懂咱们说话。”
孟启笑道:“莫非鸣儿猜对了,就是女孩儿。”
秋氏慈爱的抚着肚子道:“若真是女孩也好,儿女双全,圆圆满满。”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期待着新成员的到来,尽管此时孟青宁还在熟睡,未能接收到这份快乐,但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这个家定然会像今时今刻祥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