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发生率达到了30%,按照原本的检测要求是无法被投入应用的。”
禺山仍然用没有情绪起伏的声调说着不痛不痒的话。
“但是那些人在建造我的囚禁空间时,核战已经爆发,可能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制造符合质量要求的封锁器,这批不合格的产品就这样安装在囚禁仓上。”
“别说了……我没有问你这些事……”阿宴觉得肠胃有些反酸。
她大步跨过那堆污物,扶起显然什么都听不懂的翠纱,朝升降机走去。
翠纱眯起眼睛,仍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只能倚靠着阿宴的手前进。
“……阿宴,你说,前面的是,能直接到地面的升降机吗?”
阿宴心不在焉地应付说是。
“严格来说不是,”禺山那颗榆木脑子认为所有的问题都应该有答案,而且必须得是正确的答案,“这架升降机可以下降到地下港口,到达港口的升降系统中转站,然后直接乘坐港口的另一部升降机到达地面。”
“你是说,要先回到港口?”翠纱皱起了纤细的眉头。
“是的。”禺山丝毫没有感觉到翠纱神情中的惶恐。
“设计这座监狱的人,不太会愿意让这里和地面直接相连。”
“别说了,我们快走吧……”阿宴捂着嘴,牵着翠纱的手朝升降梯里走。
翠纱的手却像断了线的风筝,逃开了阿宴的牵引。她朝升降机的反方向奔去,然后紧贴在亮白的墙壁上瑟瑟发抖。
“不要!我不要回去港口!”
“求求你,我不要再回到那个地方……”
阿宴无法顾及翠纱突然的失常,终于哇啦一口气,吐出了胃中的所有液体。
看到两位女性奇怪的举止,禺山不知道此刻可以做些什么。他只能沉默地站在升降机旁,不断地按动着电梯按钮,不让升降机的门紧紧关闭。
只是相比于远处那位睁不开眼的女性,他更关注眼前的这位被称作‘阿宴’的女孩。
她的粉色头发,她的金黄眼瞳,她的明丽五官,她的不规则脉动……
和他的一个老朋友是何其的相似。
凯珊卓……
然后他终于想起,在凯珊卓的名字后面,跟随的是她那不常见的姓氏。
“火焰的‘焰’?”
她摇摇头。
“日安的‘晏’?”
她再次轻轻摇头。
“是盛宴的‘宴’。”
“是犹如生命般浮华的盛宴。”
也是一场注定会流散的盛宴。
“宴……”声音穿过他的唇齿,带着来自肺腑的感叹。
“……什么?怎么了?”
阿宴抬起头,擦干嘴边的酸水,明亮的眸子里充盈着泪水。
“只是,在练习叫你的名字。”禺山冷冷地回复。
阿宴白了他一眼,然后缓缓从地面上站起来。自己的呕吐物蔓延在这座监狱的地面上,她感到难为情。
她四处搜寻着,想找到清洁工具来处理这一摊胃水。
翠纱哆嗦的身影就在不远处。
闪亮的鱼尾礼服跟随着她大起大落的呼吸折射着刺眼的鳞光。
像一尾搁浅的名贵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