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是谁2(1 / 1)不漂亮的狐狸精首页

宫择杨跑下楼见到日头的这一瞬间,脑子转了个弯,突然想到胡妞儿脚大如船,那只穿蝴蝶结鞋的脚似乎要小巧些。    高原疑惑地看着宫择杨,说:“要不,——要不,让——秀才再上去一趟!”    方文娟说:“哎,宫择杨,你从楼梯跑下来的,走的门吧?门开了吧?!”    秀才:“瞧瞧,一帮榆木脑袋,门开了!——咱上去呗!屋里候着!”    宫择杨回想着说:“我顺手带了一下,用了狠劲儿,肯定锁上了又!”,又冲着秀才说:“哎呀,对了,你们招呼的急,我忘了冲马桶就跑下来了,秀才,上去帮我冲一下马桶!”    方文娟替回绝,冷嘲说:“指使我家秀才指使惯了?!”    秀才也感言:“跳窗户上二楼帮你冲马桶?!二百年以后吧!”    宫择杨改口:“骗你玩呢,我的真实意思是,就忘了查看厕所,会不会就在厕所里猫着呢?你要想找出和你老婆对看的那眼睛,你就去厕所找去!”    秀才:“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心里麻叨叨的!”    方文娟吱声:“什么‘老婆老婆’的,别激秀才!”    欧阳淼淼:“跟老婆有什么关系,秀才上去,是帮高原去心瘾了,你们看高原的脸,吓得一点血色都没啦!光天化日有什么呀?!真搞得有什么似得!”    高原:“这么说,就别上了!”    方文娟:“这么说,还真得上去!”    方文娟放了话,秀才提提裤腰,准备攀爬。    这个时候,高原接了一个电话,一边神色凝重地听电话,一边伸手,把预备攀爬的秀才拽住了。    挂了电话,高原把目光直冲冲对准宫择杨,宫择杨被看的耸了耸肩,高原走近,说:“胡妞儿现在在程文海家里,挨了程文海一拳。”    宫择杨惊,问:“怎么会?!”    高原疑问:“你知道程文海是谁?!”    宫择杨点头,说:“知道。”    高原接过话说:“于君说胡妞儿的下巴脱臼了!”    欧阳淼淼插话:“于君打来的电话?!”    高原实说:“于君没有宫择杨的号,让我带话给宫择杨。”    欧阳淼淼口直心快,嘟囔:“那也该给我打呀,那天还存了我的号,真是的!”    高原替辩解:“他手机不是落屋里了吗?!没带!”    欧阳淼淼:“那他怎么记得你的号?!”    高原被问无语,红脸。    方文娟扒拉开欧阳淼淼,上前一步,急问:“到底说的是谁呀?谁打胡妞儿了?把下巴都打脱臼了,谁下手这么狠?!”    高原看了宫择杨一眼,回:“不是一两句的事儿,那个宫择杨,宫择杨!你愣登什么呢?也不着急,走吧,我带你去!”    方文娟想搀和其中,还拉着秀才,声称人多势众,要为胡妞儿壮胆兼主持公道,欧阳淼淼心里另有所图,但嘴上也这么说。几个人齐声力喝,咋看着胡妞儿人缘特别好!    倒只有宫择杨,没声没息,没事人儿似的,脚都没挪一步,定在老地方,低头查看短信。方文娟愤慨,喝叫一声:“宫择杨!”!    宫择杨抬头,咧了咧嘴,犹豫着告知高原:“估计我去不成了,沈蓉短信约我,已经约过一次,被我糊弄过去了,这回给我下通牒了——不找她去就要跟我掰!”,宫择杨掂着手机说:“我得——我得先顾着沈蓉这头。”    方文娟直问:“那你不管胡妞儿了?!她可是真伤着了,下巴掉了!”    宫择杨笑,撇嘴,拉长调说:“她那下巴——,我都会装!”,接着双手比划,说:“‘咔’一下,就上去了!”    “——宫择杨!你过了啊!”    高原怒吼,在宫择杨淬不及防之时,这一声喊,卷带怒不可遏的声嘶力竭,连方文娟她们都被震慑住了。高原不管,继续板着面孔警言:“宫择杨,你必须去!别的先放放!”,又喝令别人:“你们都先回去吧,这里头的事儿你们不懂!”。    在场的人心里犯嘀咕,甚至互看,但都没吭声,考虑高原的经历,大家伙不敢掉以轻心呀,再加上高原本身是个有威信的人,这回又真较真了,脸上的表情不松懈,不怒自威,多余的话没说,最后所有人不敢有异议地配合了,包括欧阳淼淼,当然还有宫择杨。    打车去程文海家的路上,宫择杨坐副驾,高原坐后座。越沉默越觉得压抑。可能高原也感觉出来了,清了清喉咙,像随意一说,语气却是有意的亲和,说:“你每次说胡妞儿,就跟说一个事不关己的物件似的,听着不舒服。”    宫择杨怔了一下,回话:“真的?”    高原:“真的。”    宫择杨说:“可能太熟了吧!”    高原说:“心里要不装这个人,眼里肯定容不下!”    宫择杨想这句话。    高原又说:“刚才找胡妞儿那会儿,”    宫择杨打断,回头问:“怎么了?!”    高原:“我不是说我好像看到窗户边儿上有人吗?你知道我看着那人像谁?!”    宫择杨凝神,眼仁儿都冒亮光了,问:“谁?!”    高原不说了,转而问:“你为什么看上的是沈蓉?!”    宫择杨撇嘴,笑笑,转回头去,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高原:“就凭长相?!”    宫择杨:“算吧!”    高原沉默了一气,有一分钟左右吧,突然打听问:“沈蓉好相处吗?!”    宫择杨“嘿”一声干笑,没回头,答:“一阵一阵的!”,接着回过头,说:“别说她了,说窗户背后的那人,你说像谁?!”    高原错开了宫择杨的眼睛,嘀咕着说:“刚才还在脑前盘转,现在想不起来了。”    宫择杨没在意,回身坐回去了,低头查看短信。    而此时,高原也翻出了手机,非常快速地给方文娟发了一条短信,招呼方文娟马上返回于君住处再敲一次于君的门,敲不开,就拨沈蓉的手机号,听里头有没有手机铃声回应。    方文娟以为高原打错名儿啦,回短信问:“沈蓉的手机号?!”,高原当即回:“是!”,并补了一条短信:“你去办就行了,避开别人!”,方文娟回复:“我没沈蓉的手机号呀!”。    高原:“秀才不是有吗?!”    方文娟:“早被我删了!”    高原那头没动静了。    方文娟疑问:“难道你怀疑里头是沈蓉?!不能吧?!”    半天,等不到高原回复短信。方文娟一头雾水,越琢磨越好奇,干脆直拨了高原的电话,只响了一声,被高原摁断。    稍过了一会儿,高原的短信终于过来了,只三字,说:“别声张!”。    楼是老楼。楼道墙皮脱落,堆满杂物,并且光线极暗,就跟进了隧道。一楼声控灯的灯泡是坏的。    进屋之前,宫择杨站定,深呼一口气,又深呼出来。高原转身问:“怎么啦?!”,宫择杨回:“不知道。”,高原回转身,敲门,进门。    宫择杨跟进来。    屋子是小的,家具是旧的,宫择杨居然看到了红色和绿色的两个老式的暖水瓶,还有一个掉色儿的大红塑料桶,桶盖子上放着一个舀水的水瓢,这些东西没陈列在卫生间或者厨房,就赫然放在客厅,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客厅,因为搁着一张铁架子的单人床,床上铺着“国民”床单。    宫择杨想当然地以为,能让闺女谈得起钢琴且预备出国的程家,不是大富大贵,也起码得够得上中层阶级,可显然,并不是。    宫择杨深舒了一口气,踏脚进门之前还替胡二拐子捏把汗,现在感觉好多了。    高原先叫了一声“于君?!”,又叫了一声“胡妞儿?!”,接着叫了一声“程老师?!”,没搭腔的,也没人出来,就跟走错地方一样。    高原压住声,又恭恭敬敬叫了一声:“程老师?!”,宫择杨低头嘟囔着问高原:“程老师?是老师呀?老师怎么还打人?!”,高原干咳了一声,又用胳膊肘轻捅了一下宫择杨,示意:“人来了!”。宫择杨抬头。    一个面容晦涩的男人,坐着轮椅,自己转着轱辘出来了。眼镜片厚的夸张,镜架也大,所以猛一下看,不好辨认大概岁数。其实也遮住了表情。但声音是不苟言笑的,自上而下的那种不客气,直说:“他们去医院了,你们去医院找吧!”。    高原恭声介绍:“这是程老师,程文海老——”    打了人还有理了!宫择杨打断,横着问:“哪个医院?!”    程文海着重看宫择杨,眼神被镜片儿挡着也读不出犀利,但就是有股威严直逼过来,威严里裹裹着种种挑剔。老师就是这副德行!宫择杨就是怵这类老师!    程文海张嘴,问:“你——们,——是一个地方的?!”    宫择杨愣,反应过来程文海的“你们”确指谁时,也当即听出了程文海的老乡口音。程文海说的是普通话,但只要一个地方的人,一听就听得出是自家那边的人。    宫择杨回:“是,我们一个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