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五,太女府举办赏梅宴会,邀请各朝臣世家子弟参加。
安阳城第一树梅花盛开在太女府后花园中,满园的红梅让冷肃的冬天有了一些烟火气,周轻可发了话,允许他们折些枝桠带回家,于是有些公子哥手上拿着两三支含苞待放的红梅枝桠,周轻可站在廊下负手看着他们,脸上带着不轻易察觉的笑意。
一个青灰衣袍的男子折了两支开的最盛的梅花,洒了几滴水点缀在花上,红的潋滟。
“他倒是惬意。”周轻可赞赏道。
福安照着周轻可的眼神找了过去,而后笑着回答:“他是定国公的嫡孙公子,颜爅。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是难得的才子。”
“模样也不错。”周轻可点点头。
福安笑笑:“殿下可是看上了?”
周轻可眼神一顿,她欣赏美男,但不代表就一定要把美男娶回家好吗,搞的她很放荡似的。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周轻可叹叹气。
“那人似乎看上的也不是殿下。”福安大胆的反驳了一句。
周轻可嗯了一声,再看去,那颜爅已经站在了周轻羽面前,周轻羽今日也穿了青绿色衣衫,披着墨绿色的大氅,头发束起,留了两缕发丝在额前,十足的英气,这样一看他们的确般配。
“二皇女,这是我刚刚折的......送你。”颜爅红了耳朵,伸出的花枝挡住了他的脸。
周轻羽笑着接过,“谢谢。”
颜爅失去了遮羞的花枝,不敢看周轻羽只能低着头。
“这个回赠你。”周轻羽掏出一个小木罐。
颜爅看到木罐双眼放光:“是奶糖吗?”
周轻羽点头,她不懂周轻可为什么会喜欢这些甜的掉牙的糖,每次有新的口味都会给他们几个妹妹弟弟送一罐,第一次吃还能接受,往后越吃越腻,上次在秋猎时她遇到了颜爅,那时跌倒划破腿的颜爅正无助的哭着,她就给奶糖他吃,结果他很喜欢吃,还天天问她还有没有。
颜爅打开罐子,绿色的奶糖?放一颗在嘴里,一股清甜的茶味。
“好吃吗?”这是刚才周轻可给的,说是新口味,周轻羽也没有吃过,她不知道合不合颜爅的胃口。
颜爅猛点头,开心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周轻可皱眉,“本宫给她的东西她就这样送人了?”
福安低下头不说话,殿下,这些吃食,大周女子大多是不喜欢的。
“她还不如那个颜爅懂美食。”周轻可冷哼一声,以后再也不要给周轻羽了,竟然这么随便把她做的东西给别人吃。
“殿下,我好想你!”一声狼嚎音还未落,周轻可就被抱的个满怀。
周轻可被撞的站不稳,后退了两步就被人抱了起来。
福安看清来人后拱手行礼,往来人身后又施了一礼:“相爷。”
周轻可侧头,君子浅放大的脸引入眼帘,“放开我。”
君子浅把周轻可放下,手却不放,死死抱着还把头挨了过去。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君子浅嘟着嘴抱怨道。
周轻可想要推开他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都在丞相府住了一个月了,你都不来看我,太女府都修葺好了也不叫我过来住。”君子浅越说越委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周轻可拍了拍君子浅的背安慰道:“没有不要你,这几天忙嘛,所以让你在洛时易那里住多几日。”
君子浅拥的更紧,周轻可被抱的踮起了脚尖,她看到站在那里的洛时易,眼神冷若冰霜,像是含着刀子,一刀刀凌迟在君子浅的身上。
“你...你先放...放开我。”周轻可被拥的喘不上气了。
君子浅放开周轻可,看了她一眼便别过脸。
周轻可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敢相信:“你哭啦?”
“没有。”君子浅哽咽的回答。
周轻可转过君子浅的脸,一滴累瞬间滑落,滚到了周轻可的手指上,滚烫滚烫的,周轻可有些手足无措,她想不到君子浅这样的汉子也会落泪,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能流泪定是伤心到了极致,他一个人在大周无亲无故的,自己便是他的亲人,还把他留在他不熟悉的人身边不管不问,怪不得他会多想。
“好了好了,不哭了,没事了。”周轻可踮起脚抱住君子浅摸着他的头安抚道。
洛时易衣袖下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要不是今天人多,他早就上前给他一拳了,让他装,这些时日在他那里吃好喝好,哪里亏待过他,现在在周轻可面前一哭倒成了他亏待他了。
“我没有不要你,现在不是接你回来了吗。”周轻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