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水一方?
或是谁在一方苦苦相望却到不了彼岸?
1999年的粤省嘉应市彩虹村,农地里的作物刚种下不久,竞相吐着嫩芽,放眼望去,一片翠意盈盈。
杨灏天在一张单人床上睁开眼,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眼神中带着一丝忧郁和伤感,嘴里喃喃说了句,“佳佳,你一定要幸福啊!”
毫无疑问,他口中的“佳佳”就是他永远到不了的彼岸。
杨灏天和往常一样准备起床,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一下,至于周边的环境则直接被给无视。
可是他的双脚刚刚站在地板上,就感觉到脚下的感觉不对。
这不是自己租住的房子。
他连忙用手揉了揉双眼后赶紧睁开眼睛,自己正坐在一张老式床上,脚下踩着的是没有铺任何东西的地面,残破不堪的墙壁上,多处已经掉灰墙面上裸露出的窑砖清晰可见。
屋顶的房梁上面,一条链接着灯泡的电线从房顶垂下,连开关都还是那种拉绳子的弹簧开关。
他认出这是自己初中毕业前一直独自居住的家,因为父母长期在外工作,从小他是跟着奶奶长大的,自从奶奶去世后,父母便安排他在村里最有钱的刘朝阳家里吃饭,晚上睡觉才回来这里。
他一脸的懵逼,宿醉一场而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啪!”
杨灏天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嘶,真疼。”
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他才相信现在眼前所见的一切。
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夏特烦恼里面的情节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是的,他重生了。
只是区别在于,电影主角夏特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厕所里穿越回到过去,而自己,是在最爱的人出嫁那天,独自一人饮酒到深夜,然后回到了现在。
房门这时被推开,从门外进来一个大胖子,是刘朝阳的儿子刘祥,外号刘胖子。
“小天,你爸刚刚打电话来我家,过五分钟他会再打过来,你快点去我家等着。”
刘胖子看见他脸上的指痕,问道,“你脸上怎么了?还有手指印,怎么回事?”
杨灏天找个借口回了句,“刚刚睡觉做了个恶梦,自己打的。”
“傻不拉几的,快点过去,长途话费可不便宜。”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今天是几月几号?”
“8月1日啊,你到底在想什么?中考考砸了就考砸了吧,不是给你找了个技工学校吗?别担心,条条大道通罗马,你看我都要去当兵了。”
见刘胖子这么说,杨灏天可以确定现在是1999年8月1日,自己这年16岁。
不过对于刘胖子说去当兵的事情,他记得刘胖子因为一场车祸后遗症,最后只能留在家里的工厂工作,几年后工厂倒闭,回到村里当了一辈子的农民。
杨灏天穿戴好走出家门,回过身子看着自己家的房子,又破又旧,伫立在左右都是新建的楼房中间,显得寒碜难看又格格不入。
“又发愣,我不管你了,我还要去城里,班车快来了。”
刘胖子不耐烦地说了句,然后自顾往村东头走去。
由于彩虹村的地理位置偏僻,在嘉应市和西揭市的交界之处,每天有两班过境车直县城,所以每逢村里有人要去城里,都要提前在国道上等候,要不然去镇里转车太麻烦。
听见刘胖子这么说,杨灏天埋藏在深处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如无意外,前世所发生的车祸就是他现在去县城的路上,于是他一边朝着刘胖子走过去,一边说,“刘胖子,你去城里干嘛?”
“买电脑啊!”
“没错了,今天不要去,明天再说。”
听见刘胖子这么说,他更加确定那次不幸就是今天,因为上一世的自己接了父母电话之后,便踩着自行车去镇上取钱,回来就听说有一辆中巴车横躺在山坳口路边的河里,而刘胖子则是在车里弄折了双腿。
“为什么啊?”
“我要去镇上取钱,你跟我一块去,取了钱我们去镇上的网吧打反恐精英,晚点再去镇里坐车去提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