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山山道险峻,怪石鳞峋。山路两旁,那些野生的小黄菊尤其可爱。山风吹过,清香扑鼻。在盘曲的山路上,一个年约五旬的庄稼汉子坐在堤傍,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杆,正在怡然自得的吸着旱烟。
忽听前面“得得”声响,庄稼汉子凛然一惊,山坳处突然奔出一骑马来,四个马蹄上都裹着的厚绒。所以到了临近庄稼汉子方才听到声响。
出路险峻。那匹马骤然奔来,收缠不住,看看就要越过河堤,掉入金河,老汉慌得连旱烟都忘了抽。哪知那前行白衣骑行少年看着年纪轻轻,骑术却精绝,陡然双腿一夹,一侧身就从马上如水蛇般的滑下,站在马头侧边,一扯缰绳把马定住。
见一旁的庄稼汉子便深深一揖问道:“老爹,此处山路尽头可是冥王墓?“
庄稼汉子先前只道是那少年骑术精湛,如今近看却大吃一惊,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俊的娃,于是心有惋惜的劝道:“后生娃啊,今晚冥王大婚,会死人的,没事还是不要去啦。”
那少年书生只当并不听闻,拜谢老汉后便笑吟吟的拨马径行。
黄昏时分,少年已然到了冥王坟后的荒屋。他粗粗看了一下,暗笑荒唐,什么小鬼,这般景象居然也敢骗说自己是冥王。
他看着摆在院子正中贴着大白喜字的棺木,皱了皱眉头。然后快步走到棺材前,欲抬开棺木,救出女子。
哪知人未靠近,便听到棺木里隐隐约约的传来呼呼的一下大,一下小的鼾声。他不禁暗暗称奇,平常女子置于此种境地,要不是稀里哗啦的哭个不停,要不就是晕厥到无所作为。可这女娃居然打着鼾睡着了,看样子还睡的尤为香甜。
于是,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好奇心。
少年一步并两步的走到院门口白色的奠帐后,随手从怀里拿了一张皱皱的小黄纸符,闭眼小声的念了个决,瞬间他便已然和白色的奠帐融为一体了。
不过半响,少年便听见了响动。
只见那红衣小嫁娘抖抖索索的推开的棺木盖,似乎还没睡够般的掩嘴打了哈欠,抬手擦擦嘴边的口水,又如懒猫般的长手长脚的伸了个大懒腰。然后飞快的起身跳出了棺材。又噎的一声,撕开罩衣;再双手一抖,开始手脚并用的脱起衣服来。
少年不禁脸一红,耳朵也微微一热,暗道非礼勿视,便闭起眼睛来。
忽听得脚步声与歌声。少年手捂着眼开了一条细逢,透着光慢慢打量。把眼看时,原来那姑娘只是褪去红衣嫁袍,正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边全神贯注的把一只尖钗绑到腿上。一时间倒是有些怡然自得,自娱自乐的光景。
月光下那女子,脸如新月,浅画双眉。眼珠微碧,樱桃小口,似喜还颦,秀发垂肩,梳成两条辫子,束似红绫,肤色有如羊脂白玉,映雪生辉,刚健婀娜,兼而有之。
少女绑好钗,不住的油目四看,似乎在找些什么。
屋外寒风怒号,几声鸦叫后,树藤开始缠着拉扯着少女。少年正欲出手相助,却见少女黑眸一转,银牙一咬,似有对策。再看她把藤绕凳,他不由得长长吁了口气,暗暗叫了声好。
后又看她见红衣女鬼后并不害怕,反而哈哈一笑。而且一眼就看穿女鬼的顾忌。凡人丫头一个,居然在与恶鬼的博弈中,占的上风。他更是大为惊讶,心中暗自寻思起当初下山时师傅对他说的话
“为师每夜观的那颗星,就是那个异世女娃。现今星像有变,为师唯恐女娃会遭劫难。你速速下山,一定要找到那个金河村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全阴女娃,因为她身体里住也是是一缕异世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孤魂,这是万年难得一见,或许她就是打破你宿命的那把钥匙。”
少年微微一笑,不由得轻声道:“你好,穆水清!”
正当女鬼和穆水清大眼瞪小眼,相继愕然时。忽听得静夜之中,不远之处,似有人发声。
红衣女鬼本已经及其的不耐烦,瞪着拿钗欲刺脸的穆水清她更是气闷,忙大喝道:“何方鼠辈,快快现身。”
喇啦啦的一片响忽,穆水清忽觉眼睛一亮,白衫迎风飘拂,一少年飞身而至,轻轻的落在穆水清的前头,护住了她大半个身子。穆水清只觉心里一暖,鼻头莫明一酸。
红衣女鬼一声冷笑,嘘气一吹,鬼爪一颤,空中的落叶籁籁作响,竟如尖刀在风中飘飘飞扬起来。绕着少年围成了一个圈。紧贴着少年欲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