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兰把我带到一家私人服装订制的工作室,看规模不算大,礼服做得精美,设计感十足,我也是小设计公司出身的,抄袭修改十分拿手,看透就不说破了! 设计师兼老板的丁锦瑜是她的闺蜜,两人当着我的面,对我评头论足起来! “多好的小姑娘,嫩得能掐出水来!” “太矮了!穿衣服撑不起来!” 我1.625米,在南方中等偏上,不矮了,你们不就比我高了4,5厘米?好吧,我承认你们的痳杆身材比较摩登! 丁锦瑜拿软尺过来给我量尺寸,让我伸舌头给她看看,像在挑选牲口,我照做了,还咧牙给她看,漂亮整齐的牙齿是当年云毅逼着我去矫正过的! 她又捏捏我的手臂:“有肉肉,很结实啊!若兰你还是不会看人,这个孩子体质好,干净,没有不良嗜好,性格也是好的,配你家脾气古怪的晓阳正好!” 卞若兰:“晓阳很完美的,好不好!” “赵珈茹说晓阳性格阴晴不定,没找到下家前,对她暧昧不明,发现更有价值的,就对她翻脸不认人!” 卞若兰面色不悦:“丁锦瑜,你要帮赵珈茹来拆我的台吗?她追晓阳不成,还能说什么好话?” “虎父无犬子,商人本质,晓阳还是像他爸爸,利用完你和你家,就弃如敝履!” 我看气氛好像变了,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对她们说:“是我先追求他的,我们相处愉快,性格互补,没有多余的暧昧和犹豫过程,所以决定以后都在一起!” “呵呵!”丁锦瑜笑了:“小姑娘不简单,若兰,你看,她多护着晓阳,比赵珈茹精于计算,没几句好话的强,你放心吧,你的宝贝儿子找对人了,他才不会重复你们当年的路!” 卞若兰瞟了我一眼,说道:“我也觉得还行,昨晚晓阳发了好大的火,今天一早,还能心平气和的和我说话,以前是没有的!” 那是我夜里跑上跑下加热药包,给施晓阳敷药,温柔得不要命,才把他给哄好了!你这个当妈的,又是罪祸魁首,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所以说,你得给孩子自己挑,过得好不好,他都不能怪你!” “晓阳年纪还小呢,我不急,是他奶奶急施家三代单传,想把自己的远房亲戚安排给晓阳,唉哟!那女孩五大三粗的,看见晓阳对她没那意思,受刺激了,剪短了头发,打扮得不男不女的……” 我怎么感觉她们说得是小莫,施晓阳原来的助理莫柏松! 卞若兰又低声地跟丁锦瑜嘀咕一番,惹得丁锦瑜瞪大眼睛:“我说你家晓阳就不会随便挑一个,就是衣品要提高些,低调得太刻意了也不行!” 我没有刻意,我的衣品合适我的职业,职业以外的没打算考虑!看她们积极的给我挑款式,反正不用我出钱,无所谓了,好看,好看,都好看,你们高兴就好! “多乖的小姑娘,若兰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女儿吗?打扮成姊妹花,陪你逛街喝茶看戏,当初你怀晓阳的时候,照b超说是个女孩,高兴得让我做了好多小裙子,结果是个男孩,失望了好久!” “买了好多女孩的用品,都是粉红色,你还给他穿小裙子照相,后来晓阳长大了,看见自己小时候的相片,气得差点要撕了!” 我就呵呵:“我也想看!” “你别看晓阳长得漂亮,却是钢铁直男,这么威风扫地的相片,能给你看吗?你们说这季迪奥的西装怎样?合适晓阳吧,我们刚进了一批料子……” 你们是不是对钢铁直男有什么误解? 从工作室出来,由于丁锦瑜对我评价不错,卞若兰有些高兴,问我还缺什么? “不缺了!缺了可以网购,价格便宜些!”我想组装一台画3D效果图的电脑,可没必要和你一起去啊! “网购容易买到仿制品!” “没关系,一样可以用的!”我非常理直气壮,刚才你们还想仿制迪奥的西装,和我区别很大吗? “……,那?”卞若兰接不上话了,她感觉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提议去找施晓阳一起吃午饭,司机把车开过来,我上车打了电话给施晓阳,他说中午要和访客吃饭,让我回家收拾好行李,等着他下班来接我! 今天是周五了,说好要去看奶奶的! 那就只好回家了,司机把我送回家,卞若兰没有下车,我也没问她要去哪里,从小云毅就对我严加管教,娱乐场所,麻将馆我都没去过,音乐会这种昂贵的消费也不敢想,有了网购,大型商场就没踏入过一步,说起来,我是个无趣又便宜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 可我和施晓阳却处得不错,他们两母子吃穿住行都差不多,从这个角度看,他确实在让着我了,配合着我,过着鲍家巷的简陋生活! 收拾好行李,把行李箱拖到一楼,房子又大又空,百无聊赖的等待着,还好上海天黑的早,终于把施晓阳盼回来了,看到他进门,好像是电视剧里正装打扮的男主人归来的场景,好帅啊,我高兴的扑过去:“羊羊!” 他接住我,面带笑容,看我的眼神也很温柔:“路上可能会堵车,我们走吧!” “好!” 这个时间马路上确实堵,可怎么来到虹桥机场了?不是要到苏州乡下看奶奶吗? “带你回家看花,周日再去看奶奶!” 回家?回鲍家巷?我们才到上海几天啊?春天哪里没有花看?用得着大老远的跑回去吗?而且,北方大雪,航班又晚点了,舟车劳顿的不累吗,如果他事先征求我的意见,我是不会同意的! “怕你想家了,忽然改变生活环境,没那么容易适应,我刚到英国念书那会,一下飞机就想返航了!” “不一样啊,我和你在一起啊!” “是啊,那时候有你就好了!” 我撇撇嘴,没有我,你也有柳馨,赵珈茹,还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两母子有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容易滥情,情史丰富着呢! 等着航班,随便吃了点机场的简餐,我俩昏昏欲睡了,才上了飞机,回到鲍家巷已经凌晨2点多了。我还好,施晓阳的黑眼圈都冒出来了,他一累,脾气就不太好了,我怕他饿了,想煮点什么给他吃! 他不耐烦道:“你省省吧,冰箱里的东西几天了?” “三,四天啊,有什么问题?你们酒店就没有冰冻食品?” “酒店是大厨,在全行业餐饮大赛拿过金奖的……怎么又是你们酒店?难道不是你和你舅姥爷的?” 夜里还是别招惹他的好,我主动搞了一下房间的卫生,铺好床上用品。洗完澡出来,看他头发没撸干透就想睡了,拿出电吹风,硬把他拉起来吹头发! 我摸着他的头发,嘴贱了:“过几年,你会不会像你爸爸那样秃顶啊?遗传是很难避免的。” 这下捅着马蜂窝了,骨子里臭美的人,秃了还不如去死!他怒瞪我一眼,推开我拿电吹风的手臂,翻身躺下不愿理我了! 我有些理亏,他带我回来看花也是好意,我没表现得有多感激多高兴的样子,还损他! “羊羊!好羊羊!”我钻进被窝里,强行抱着亲,他稍微挣扎几下也做罢了! 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出门就碰到云毅和鲍凤珺了,他们拿着单反相机,也是去赏花拍照的,我们高兴的合计了一下,决定结伴开电动车去。 施晓阳载着我,说我有创红灯的前科,不给我开,我们4人两车,晃悠悠的出发了! 天气晴朗,正是洋紫荆开得最盛的时候,满城的粉色,香气浓郁绵长,一些老树都有4,5层楼高了,不好拍照,看花的人也多,我们逛了一圈,停车下来,在路边的小店吃东西,入乡随俗嘛,我给施晓阳的肠粉里狠狠地加了酸梅酱、糟辣酱和泡米椒,报复我在上海吃得太甜腻了! 结果没几下就辣到他了,嘴唇都要肿了,指挥我到对面水果店买沃柑,鲍凤珺也指挥云毅,到水果店挑些番石榴榨果汁给她喝! 我和云毅乖乖的买了水果和果汁回来,沃柑的皮有些坚韧,施晓阳没有长指甲,又让我剥好给他吃,云毅也狗腿的给鲍凤珺剥,不用看就知道,结婚以后,我们一个成了老婆奴,一个对丈夫唯命是从,云家人真得很没骨气! 鲍凤珺提议到偏僻处找些新栽的树,不高不矮的,拍人物正好当背景,春天拍照,看起来要漾溢在花海里! 开车来到大学附近新僻的马路,游人不多,花树连绵几公里,我和鲍凤珺很兴奋,相机手机一起用起来,摆着各种姿势,单照合照,随便拍使劲拍,要传朋友圈的比美大赛,可不能落后了! 没多久,施晓阳开始打喷嚏流鼻涕,刚开始是轻微,到后来越来越严重,还咳嗽,我以为他感冒了,接着眼睛鼻子又痒上了,那是花粉过敏了,真是扫兴!我们都没事,就他过敏!他还怪我刚才给他吃的肠粉里放了太多辣椒,诱发好几年没发作的花粉过敏症! 还怪我?有花粉过敏史还敢跑到花海里浪,气得我瞪眼想上去揍他一顿,云毅拉着我:赶紧回家吃药吧,还闹啥! 还能怎样,只好回家了,本来还计划玩到下午,找个地方吃饭,然后坐船夜游,欣赏江畔两岸霓虹灯下的繁花,这下泡汤了! 回家给他吃了抗过敏药,又洗了澡,症状缓和些了,不然身上要起疹子,出不了门就休息吧,反正明天要赶早班机! 这人仗着自己有些不舒服,把我指挥得团团转,不吃冰箱里不新鲜的食物,要到市场买新鲜的来做,你妹的!我不是嫁了个老公,是养了个儿子,一气之下,丟下他跑到对面鲍凤珺家里,和云毅他们吃饭了! 云毅特意做了泡椒凤爪,凉拌牛杂,我大嚼特嚼,好吃到爽死了,他妈的,干嘛要嫁给外地人,自找苦吃!我把这几天在上海遇到的事,点油加醋的说给他们听,听得他们也是称奇,最后鲍凤珺总结:天生丽质难自弃,招蜂引蝶是常态,平常心!平常心! 聊到尽兴了,我才装了些排骨莲藕汤和米饭回来给施晓阳。 他讽刺我:“还以为你丢下生病的老公离家出走了!” 我瞅他还委屈上,听说蔚然以前也是个麻烦精,现在跟人精一样,可惜明天要走了,不然得跟他讨教一番,如何修理整治施晓阳! 我以为他会赌气不吃饭,没想到还是吃了,还说:“带你回来是想让你高兴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我还能说啥?当然“羊羊,好羊羊!”又扑过去了! 第二天,早班机回上海,施晓阳的车子就停放在停车场里,奶奶怕她的孙子累着,非要派车来接我们到乡下! 没想到来接我俩的不是老莫,是小莫,莫柏松! “嗨!”我打了个招呼,想起卞如兰说的话,心里有些别扭! 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