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寺院思过(1 / 1)穿越母女档首页

绿茹叙说的与程心所说一般无二,王赟听后手捋胡须沉思不语,皇上命他升堂问话皆是因为端木延宗在圣驾面前将灵月误伤穆府大小姐以及事后自己也中毒的原因归咎于穆府二少奶奶的眼疾,端木灵月曾亲眼看见程素心戏弄穆家表小姐,又曾亲自验证,心中不忿,为逼她就范,这才用针扎了大小姐,归其原因,皆是程素心装瞎所致,无理搅三分,即便人家是装瞎,又碍着旁人何事?这青海王与灵月公主还真是王八见不得龙在岸上走,多管闲事!王赟心中有了计较,看向端木延宗,意在询问对结果可还满意,人家二少奶奶的确患有眼疾!只见端木延宗微微一笑,看向程心道:“二少奶奶的眼疾既有好转,为何不让府里的人知晓?”  程心斜看了端木延宗一眼道:“这是我自己的事!”  端木端木延宗轻笑出声:“如此说,月儿见到二少奶奶时,二少奶奶的确是装瞎。”  “请王爷明说!”  “若不是二少奶奶装瞎,月儿便不会急着向穆正阳证明二少奶奶的欺瞒之嫌,若不着急证明便不会狠心向孩子扎针,令千金也就不会误中‘厌世’剧毒,所以,归其原因,诸事皆因二少奶奶所起。”  真是长着三寸舌,话全由他说啊,程心怒极反笑道:“素心看王爷冠玉般的面容,却不想其中暗藏着千斤铁,竟是厚的无与伦比,天下一绝!”  大堂内的人听程心这么一说皆是一愣,随后便抿嘴而笑,端木延宗脸色一沉问道:“二少奶奶,本王说的不对吗?你若把病情告知府里的人,月儿又岂会误会?之后的事又岂能发生?”  不说端木灵月对一个婴儿扎针的恶劣行径,倒是咬着我的“眼疾”不妨,行,你脸皮厚,我望尘莫及,程心别过脸,不再说话。王赟见气氛紧张,向程心抱手笑语:“二少奶奶,灵月公主对大小姐扎针之事二少奶奶已是向公主讨了回来,这件事已经找平,两家互不相欠,今本官奉圣上旨意,问清二少奶奶眼疾之事,还望二少奶奶向本官讲述隐瞒病情之由。”  程心实在不明白皇帝为何要揪住她“眼疾”的事不放,莫不是端木延宗在皇帝面前也是这套说辞,按礼制,她对公主扎针用毒是以下犯上,端木延宗碍着穆家与皇室的关系,权衡利弊,一针还一针,一毒对一毒,将两件事找平,表面上装的大度,不追究她以下犯上的责任,实际却是借着事情发生的缘由找她程心的麻烦,他大爷!什么青海王,还不是个欺软怕硬的主!程心目视端木延宗,如果眼睛能够喷火,她早已把端木延宗烤熟了。然端木延宗平静的回视她,丝毫不理会她的怒意。  “二少奶奶?”王赟出声提醒,程心并未回头,望着端木延宗哂笑道:“大人想知道缘由是吧。”  “正是,还请二少奶奶告知!”  “好!”程心一个“好”字后向端木延宗瞥了眼,然后立做娇羞状,转而含情脉脉的望着穆正阳,好似三月桃花随风展,影过留有一沁香,穆正阳看时,心中不禁一动,她从未在自己面前做过这种娇羞之态,如今却是……想到这是在公堂之上,穆正阳心中又是一凛,回望的目光不觉冷了许多,只见程心目光转移,望着王赟浅浅一笑,满目轻愁,隐隐含泪,声音婉转道:“大人,这本是素心难以启口与人言的心腹事,如今大人垂问,素心为证自身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大人应该知道,素心与二少爷是皇上赐婚,天定良缘,成亲以来,夫妻恩爱,相敬如宾,抚琴舞剑,论诗品茶,胜似神仙眷侣,生活好不怯意,只是好景不长,边疆生变,夫君领命带兵前去御敌,一去半载之多,素心日日期盼,夜夜思念,终盼得夫君凯旋的消息,心中喜悦自不必说,然而天公不作美,见不得有情人团聚,素心在家中听闻夫君是带着大月国的和亲公主回来的,更有传言说公主会嫁进穆府,素心自知身份低微比不得公主的高贵,心生退意,然生情容易斩情难,素心为情所困,郁结于心,终日惶惶,只觉世间无恋,恰在此时,腹中孩儿出世,素心与她母子连心,怜她幼小无助,便又有了生的欲望,可不知为何,自此后素心的眼睛便看不见东西了,后来经谭御医医治,病情是有所好转,但这段时间内素心也想明白了许多事,目不能视反而能让素心心静,不再理会那些令人烦心的事,也不会看见不想见的人,如此,反倒觉着眼睛瞎了更好些,这便是素心没有将病情告知府中人的原因。”  王赟听后,捋着三绺黑胡看看穆正阳,心道:“程侍郎之女程素心曾以死拒绝赐婚,两年前的那次风波至今仍在坊间流传,可听这二少奶奶所说,她与穆正阳应是琴瑟和睦,恩爱非常,真是令人费解啊。”然后目光一移,再看向上首端坐的端木延宗,心中思量道:“难得这小夫妻苦尽甘来,却不想中间被人横插一杠,这大月的公主也是个不晓事的,巽国上下才子俊男无数,偏偏赶着穆正阳不放,搅得人家阖府不宁,还差点害死了人家刚满月的孩子,真真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然后一笑,抱拳施礼问道:“不知青海王对二少奶奶的陈述可还满意?”  端木延宗目光深邃的打量程心,他自然不信她的这套说辞,程素心心慕大巽第一公子宋连城已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却做这番模样,无非是借题发挥,意在指责他大月皇室仗势欺人,穆正阳见异思迁,可谓一举两得,既博取了别人的同情,又为自己争得后路,即便以后灵月真的嫁给穆正阳,这桩和亲也会被人诟病,心思不可谓不巧,不愧是巽国有名的才女!端木延宗以为自己看透了一切,但他很快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猜测,因为他看见程心峨眉轻蹙,款款情深的模样不像在说谎,倒真的像极了一位为情所困,被夫所抛的妇人。这时只听王赟又道:“王爷若是没有什么异议,本府这就命人将文案送呈到宫中请皇上批示。”  程心言辞恳切,字字句句皆在情理之中,端木延宗即便怀疑一时也很难找出破绽,是以沉默点头,同意将文案送往宫中。王赟命人将供词送往宫中后宣布退堂,程心被带回狱中等候旨意,在狱中等了将近两个时辰,宫中有圣谕传出:程素心隐瞒眼疾实情,致使两家误伤,令前往报恩寺反省三个月,即刻起身,不得有误!传旨太监讲明旨意后,对跪在地上接旨的程心道:“少夫人,谢恩启程吧!”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程心谢恩起身,向传旨太监身后的侍卫看了看,问那太监道:“公公,现在就启程吗?”  “正是,皇上有旨,少夫人即刻前往报恩寺,不得延误!”  皇帝的这道旨也算大事化小了,只让她青灯古佛苦守三个月,比她想象的处罚要轻,她原本想着皇帝从两国关系出发,为给端木灵月找补面子会下旨打她几十棒子,或者在狱中关个一年半载,更甚者把她逐出穆府,给自己当初的赐婚找个台阶……当然,所有处罚中她最希望皇帝能够朱笔一挥,让穆家从此与她断了关系,只是,千思万想,实则没有想到皇帝只罚她到寺院中面壁思过,程心跟随侍卫走出大牢,到了外面才知看守她的侍卫不止两个,而是六个,其余四个在外面等候,同时在外面等候的还有穆正阳。  程心看见穆正阳,目光游移,不敢与其对视,怎奈众人太过自觉,见穆正阳走向她,兀自散去留他们二人话别。程心见穆正阳已来到身边,知躲不过去,摸了摸鼻头,扯出一抹尴尬的笑:“那个……多谢二少爷来为我送行啊!”正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就是和自己过不去,程心此刻就是如此,穆正阳前几日刚刚被王香玲利用过,名誉受损,现在又被自己摆了一道,刑部大堂上她睁着两眼说瞎话,将程素心和穆正阳之间的夫妻关系说的那么美好,小三端木灵月横踹一脚,明则是她受委屈,但在众人看来无异是穆正阳攀附权贵,见异思迁,所以才有她的这般委屈,她有多少委屈,穆正阳就要受多少道德的谴责,她这无端的一把火,加之王香玲制造的风波,穆正阳焉然成了一个风流不负责任的浪荡世家子,这名声被损的可真不是一点两点……  穆正阳见程心站不是坐不是,一副无法安放自己的样子,又见她面露尴尬,笑的勉强,问道:“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没想到二少爷还能来看我,激动的!”实则是心虚,不能坦然与人相对,这种心态犹如蚁虫在身上游爬,令人十分的不自在,很是熬人,程心突然抬起头与穆正阳对视,正色道:“对不起!”拉他出来垫背也是情非得已,皇帝要知道原因,她定然不能实话实说,况有端木延宗在一旁等着找错,她总要拿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如此,也只得利用他了。  “为什么道歉?”  装糊涂?程心盯着穆正阳看了会道:“二少爷不清楚吗?”穆正阳微微摇头,程心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解释道:“公堂上说的那些话实属不得已,你也看到了,那么多人盯着,我只能自圆其说了,是以,还请二少爷海涵,就当程心欠二少爷一个人情,以后若有需要,您也大可损我一顿,让我背锅!”  “你说的难道不是实情吗?”  啊?程心惊疑的望着穆正阳问道:“是实情吗?”别跟我说这么多日一直在梦中,打探来的消息都是假的。  “你说呢?”  我说?万没有刚说过就否定的道理,程心硬着头皮道:“这……大概,可能,应该是实情吧!咳,二少爷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若没有,我便去报恩寺了,他们等着呢。”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几个看管她的侍卫。  “就这么想去?”  这话问的,怎是想不想的问题,圣谕在那压着,由不得自己,只见程心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佛门清净之地,修心养性,我向往已久。”穆正阳见程心如此作态,沉默不语,程心绕过他,跟随侍卫离开,出刑部大门时见有辆马车在门前停着,这时身边的侍卫道:“少夫人,请上车!”程心也想着马车应该是给自己准备的,所以,那侍卫说过后,她便径直上了马车,当车夫搬下上车凳时,她人已经到了马车上正要撩车门帘子,眼角余光瞥见车夫正拖着上车凳惊疑的望着她,程心向车夫微微一笑道:“谢谢,一时兴起,想要体会一下不用凳子登上马车的感觉,如今看来,二者各有千秋!”说过便撩开车帘坐了进去,这才发现绿茹抱着倾城坐在里面,两人见她进来,皆是望着她发笑,程心压低声音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穆倾城仰着小脸高兴的低声道:“当然是陪娘去报恩寺了。”倾城的声音刚落,只听车夫问道:“少夫人,您坐稳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程心话音一落,车夫便催动马匹,随后车子缓缓移动,程心撩开车窗帘向外看了眼,见穆正阳站在刑部大门前向她这边望,看了眼将窗帘放下,这时穆倾城笑着问道:“娘,是不是被爹感动了?”  “感动你个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不是让我一个人去寺里面壁吗?你们怎么在车上?”  “这还不是皇上仁慈,见不得咱们母女分别,娘还不高兴了!”  “有什么好高兴的,敲三个月的木鱼,万一我这心性不稳,经不住诱惑,一朝遁入空门,岂不是要辜负我这大好年华。”  “放心,娘,有我在旁边搅着呢,您入不了佛!”  程心不再打趣,问道:“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皇帝为什么只下旨查问我的‘眼疾’?”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灵月醒的那天,爹进宫请求皇上把娘放了,但随后端木延宗也进了宫,说是不追究端木灵月中毒的事,但请皇帝一定要查清事情的起因,这样一查,问题还是出在娘的身上,皇上想不处罚娘都不行了。”  “即便我眼疾有假,也是穆府的事情,端木灵月纯粹是多管闲事。”  “娘,你不知道,这个端木延宗,脸皮厚的机关枪都打不透,硬是把他妹妹失心疯的嫉妒说成是一场误会,说什么端木灵月是为了父亲着想,怕父亲被娘欺瞒,真的是好没道理,即便娘欺瞒父亲那也是你们两夫妻的事,端木灵月算什么,真是猪鼻子插葱,硬是要装象。”绿茹一听倾城将灵月比作猪,忍不住笑出声,三人在马车内谈论几天来发生的事,不知不觉马车已行走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突然,几人的身子不同幅度的摇晃了一下,马车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随后听到有人大喊一声:“保护好少夫人!”程心一听这话立刻有了警惕,与绿茹对视了眼,然后将车窗帘轻轻撩开条缝,向外看时,只见十几个黑衣人手持不同的兵器拦在马车前,正与前来护送的六名侍卫对峙,两相比较,己方在气势上已经输了,正所谓‘人多势众’,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