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常青饮了一口热茶,却差点没有吐了出来,好在读书人的教养又让他将苦茶咽了下去。
等到舌尖被弥漫而来的凉意缠绕,万常青这才意识到这苦茶的妙处,转而又硬了头皮饮了一口,才缓缓道:
“这梅花剑法本身已经非常绝妙,晚辈虽只是幼时跟着家母学了半载……”
没等万常青说完,梅长风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神色紧张的盯着万常青,问道:“你说你母亲只教了你半载,那之后呢?”
万常青神色突然变得伤心起来,道:“在我八岁的时候,母亲不知什么原因,竟莫名失踪了!”
“什么,失踪?”
听了万常青的话,梅长风的眉头再也不能舒展,正要修整梅树的手悬在半空,喉咙也感觉有些发干。
喉咙干得实在难受,梅长风端起茶杯,便将满杯苦茶下了肚。
滴落的茶水顺着他的嘴边滑落,颤颤巍巍的掉在了他的白色袍领后,留下一点黑黄的印子。
肖雪饮从未见过梅长风如此失态过,自袖间掏出手巾来,替梅长风擦去了余下的茶水。
梅长风看了看肖雪饮,终于展颜一笑,也只有在肖雪饮在身旁时,梅长风才会感觉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也只有肖雪饮在身边时,他才会感觉自己也是一个被人需要,被人关心的人。
而不是无家可归的山林野狗!
半晌,梅长风终于回过神来,沉声道:“她那样的女人,竟然会抛下荣华富贵的日子不过,怪哉,实在怪哉!!”
梅长风这话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控诉上天的不公。
梅长风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万常青却怒气冲冲的握拳道:“我母亲虽然抛弃了我和爹爹,可是还请前辈嘴下留情,否则就别怪晚辈誓死相拼了!”
“好一个誓死相拼!”梅长风突然长身而立,大笑起来,“儿子是个好儿子,可母亲……”
梅长风还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再说下去,转而他停住了笑后,道:“你不是说梅花剑决是万里无一的人创出的吗?”
万常青默认!
梅长风接着道:“而那你口中万里无一的人,那便是不才在下了!”
众人默然,只等着这万里无一的人说出他的陈年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