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挑一匹好的。”宋易安不客气地说。
店家的干粮还没做好,宋易安的信却已经写完了。偷偷瞄了一眼信的内容的赫连衣忽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他将这封信从宋易安的手里抢了过来。
“你干什么?”宋易安问。
赫连衣细细地看着信件,又看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宋易安,眉头一皱,大呼:“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礼部找不到今年的新科状元,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状元爷会藏在皇宫之中。”
宋易安眼神有片刻的跳动,急忙去抢赫连衣手上的信,干笑着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赫连衣灵活地躲过了宋易安抢信的手,严肃地说:“我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说过,我的记忆力还可以,无论是什么人,我见一次就会有印象。字也如此。今年张榜的时候,我借用舅舅的关系,去礼部拜读了消失的那位状元爷的文章。请问赵王殿下,您的笔迹为什么和那位名叫安逸的学子笔迹一模一样呢?”
记忆力太强,真的不是好事,至少会给别人造成麻烦啊。
宋易安知道赫连衣生气了,但凡是个读书人,就不会喜欢被人压上一头,赫连衣是读书人中的翘楚,这样兴师动众地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
但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也没有必要否认和隐藏了。宋易安早就摸清了赫连衣的脾气,卖惨,是赫连衣永远也招架不住的招式。
宋易安的头低下去,闷声说:“这件事说起来怪难受的,你非要问,我只好说了。我知道你不会把这个秘密说给别人的,告诉你也无妨。”
赫连衣把高高扬起的握着信的手放下来,将有些不平整的信纸整理平整。
宋易安抠着自己的手指,说:“我师父尊讳姬恒,乃是两朝尊奉的大儒,这个你知道的。”
“是。老先生受天下学子敬仰,我岂敢不知?”
“我叶家皇室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为了报答,不顾年老体弱,放下高官厚禄,带着他的小孙女来新月宫为我这个哑巴授课,举步艰难,受尽白眼。个中心酸,旁人难以体会。师父不慕名利,但并不代表他不想让我成才。为了向他证明他的辛苦没有白费,我和姬姝计划了好多年,才得以冒名参试。你说,我若是不这样做,难道要让他百年之后含恨而去吗?我知道自己就会写个文章,琴棋书画样样不如你,只希望你替我保守秘密,不要跟我计较才好。”
这一招有多管用,连宋易安自己都惊讶。只见赫连衣把信件还给她,脸色也沉郁的不像话,说:“你不必奉承我。难道我会把这个当成把柄算计你吗?老先生博闻强识,霁月光风,他辛苦教育你这么多年,当然值得你这场费心经营。等我去给你找个信封,免得脏了这么好的字!”
赫连衣果然去马背的口袋里找信封去了。宋易安偷偷翻动狐狸眼,心想:早知道他这么好打发,何必当初费那么大力气,还要胆战心惊地怕他把自己的秘密抖搂出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