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80(1 / 2)重生之凤鸣朝阳首页

“说吧。”凤鸣笙只是看着他道,“他在匈奴的事。”

“小姐,那天在庭上,我说谎了。”

虞晚舟用这样一句话作为开头,“他没有和我说过那些话,可我的确在匈奴见过他。”

“他被看的很严,我只见到过他两次。”虞晚舟垂下眼眸,回忆道,“第一次,就是他十六岁生辰那天,他坐在窗边赏景。后来,我费尽了心思,扮作送药的小厮,才再一次见到他。只是,费了那么大劲,我却没有机会和他说一句话。”

“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被如今的匈奴王囚禁的贵客,身体不好,药从来没断过,除了伺候他的哑侍和专替他治伤的大夫,谁也不能见。”

凤鸣笙等了一会,见他不再说下去,才道:“只有这些吗?”

“那些年,匈奴谣传,三王子在府里养了个禁脔。可那个所谓的禁脔,却几乎没有人见过。”虞晚舟哑声道,“所以,只有这些。”

凤鸣笙攥紧双手,咬着唇道:“你怎么知道他的身份的?”

“小姐,”虞晚舟抬头看她,视线细细描摹过她的眉眼,“你大概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有多么震惊。”

“虽然我也见过懿清公主,可在此之前,却从没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如今想来,他们的容貌确有诸多相似之处。”

“先生。”

凤鸣笙缓缓的眨了下眼,最后一遍喊出这个称呼,“我们师生九年,我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她紧紧盯着虞晚舟,不愿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他、他葬在哪?”

虞晚舟看着她的眼神缓缓浸入怜悯,却只是摇着头,干哑着声音道:“我不知道。”

凤鸣笙没在他脸上找出任何说谎的痕迹,垂了眸转身就走。

“到如今,你还肯喊我一声先生。”虞晚舟闭目长叹,“匈奴的小王子。”

“如果这世上除了匈奴王,还有其他人知道他葬在哪,那个人必定是小王子。”

小王子庆戎,幼时见过一个眉眼与自己相似的少年。

凤鸣笙停下脚步,蹲身去拿地上的烛灯。

如果虞晚舟连话都不曾与凤照说过,那他到底是怎么拿到的那尾凤照随身携带的凤凰玉?而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呆在匈奴三王子府和匈奴王宫?

对三王子十分信重的小王子庆戎,汉名何怀安的三王子呼延,含姿与呼延,肃王与呼延,那支带着断口的木兰梧桐发簪,二十多年前前往匈奴的桑卿桑乐姐弟……

记忆缓缓在脑海中连成线,凤鸣笙回过头,看着虞晚舟极其缓慢的开口:“如今的匈奴南妃,与你姐弟相称的桑卿,就是当年南安侯府的叶三娘?”

虞晚舟的神色黯了黯,却是扬眉反问道:“冀国公既然并非故真武公血脉。”他眉目里带着咄咄逼人的寒意,“小姐如此容貌,姓的是哪个凤?”

虚假的温情面具被撕开,他们始终是站在仇恨两端的仇人,终将撕咬的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而如今,对方即将失去性命,可壬酉宫变已经平反。

他们看似毫发无伤,可陈年的伤疤被揭开,露出里面她从未知道的以为完好无损实际却已经长脓生疮的腐肉,已是岌岌可危。

“自然是冀北的凤。”

凤鸣笙笑,张扬而又锐利,居高临下的睥睨过去,“我是冀北的凤小姐。”

无论如何,她只能以赢家的姿态,昂首阔步的往外走。

与此同时,京城北郊,大理寺的衙役在炎炎烈日中押解着叶鸢和宁千鹤前往青州,却听见了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衙役循声看过去,却见当先一人轻装策马而来,身后跟着统一形制全副武装的大队人马。

其中一名衙役抹了抹脸上的汗,同旁边的同伴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眯了眯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点。

前头的那人很快就策马到了他们眼前,然后轻快的下了马。

他们这才看清,那人穿了一身精致的蓝衣,头发却仅用布巾束起,容颜如玉,眉眼带笑。最特别的是,那人的右肩上,还停着一直赤嘴翠羽的红嘴相思鸟。

“几位大哥。”那人说话的声音也极是清朗,视线却只是看向枷锁缠身的宁千鹤,“我想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衙役听了他的话,却没有回答,而是先看向了他身后那仍骑在马上静默无声的大队人马。

他们约有百来个人,戴着同样的黑色头盔,穿着同样的黑色劲装,着了明光铠,只在下摆处有几片浅色的羽毛露出,穿着乌头靴,左腰跨弯刀,右腰佩长弓,背上还背着装满箭矢的箭囊,骑着的马亦是优良的高种马。

是京城所有军队中战力最强,虽隶属于兵部麾下,却只听从肃王调遣的羽林卫。而他们的衣襟上对称着绣着一对银色的飞羽,便是羽林卫中的精锐飞羽卫了。

其中停在最前方的人,腰带却并非其他人的黑色,却是浅蓝色,这是飞羽卫中郎将才能穿的腰带颜色。

蓝衣青年话音刚落,那郎将打扮的人就带着那些飞羽卫整齐划一的往后退去。

几个衙役互相对视了眼,便由离那蓝衣青年最近的衙役开口,客气而又恭敬:“还请公子快些。”

他们说完这句话说完,便押着叶鸢快速往另一个方向退后。

但原本听话的叶鸢却并没跟着衙役的脚步走,而是在众人的目光中,朝着蓝衣青年的方向跪了下去,即使木枷绕颈行动不便,也是极力的垂下头去,头发遮盖住她的面容,只听到她干涩却仍然清丽的声音:“叶鸢谢过公子。”

“我当不起如此大礼。”

虽然这样说着,蓝衣青年却依旧不闪不避受了她这一礼,“今日之事,算不上是恩。当年之事,却能算是仇。”

一旁的衙役原本是想强带着叶鸢退后的,见蓝衣青年接了她的话,便由着叶鸢,自己默默的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