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一名斥候骑着马从辽阔的日落处风尘仆仆地奔了来。王光泰和王昌瞳孔猛然收缩,一颗心都提了起来。他们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几分不详之感。
斥候奔至眼前才勒住马缰,翻身下马。还不待他跪下行礼,王昌已抢先一步上前,急吼吼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可是鞑子来了?”
斥候面无表情,单膝跪地道:“不是鞑子,而是南边的官军。”
“官军?”王昌双眉骤然一挑,不禁又加重了几分语气:“大明的官军?”
“这支军队遍张‘李’字大旗,想必是大明晋王的兵马。”斥候这番话说得慷锵有力,落在这两兄弟的耳中真如旱地忽逢露泽一般滋润。
“你是说大明晋王来了?”饶是王光泰老成持重,此时也有些欢呼兴奋之情。
斥候点了点头,答道:“想必是的。”
“再去探!”王昌吩咐了一句,也不顾那斥候的回答,便转头望向了王光泰:“二哥,李定国定是来支援咱们的。”
王光泰望着那身手矫捷地斥候翻身上了马,目光中露出一丝欣然。他点了点头,不无感叹地说:“是呀。李定国两厥名王,天下震动。有此战神助阵,又何愁大仇不报?”
一时间,在场的官兵们都是一副欢呼雀跃地表情,互相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呵呵地笑声充斥在空气中。
自从反清以来,襄阳城中的每一个人都承受着无比沉重的压力。上至统帅,下至兵卒,甚至是寻常的百姓,但凡是剪了发辫的,都有种朝生暮死的末日感。
然而当王光泰报得晋王李定国的大名时,所有人紧绷的心弦都为之一松。
“快!回城置备酒席!”王昌回身对身后的一名亲兵吩咐道,言语中含着难掩的欣喜雀跃之情。
“是!”亲兵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王昌扶过一匹乌青马的马鞍,正要翻身跃上,王光泰却将他的手一按,颇为平静地说:“咱们在城外相迎岂不更为恭敬?”
王昌目光一转,急急地说道:“二哥言之有理!”
于是在这残阳之下,襄阳城的城门敞开,两侧的拒马被士兵略略搬移,但在这余晖的映照下仍旧熠熠生辉。
王光泰和王昌骑着高头大马,顶盔掼甲,十分威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几十名步骑兵,同样是表情肃穆,眼珠子动也不动一下,活像一尊尊的蜡像。
血腥地战场还来不及打扫,遍地的尸骸和干涸的血液发出阵阵恶臭。也就在这时,一支队伍渐渐从地平线上浮现出来。他们的身后是红彤彤地落日。
也不知是不是王氏兄弟的心理作用,这天的落日显得格外刺目,而落日下的人影也显得格外挺拔。
渐渐地,部队走近了,王氏兄弟与这支队伍的统帅都看清了对方的脸。这来人甲胄鲜明,身材魁伟,方脸深目,一双如鹰隼般的眸子发出熠熠光彩。一眼看上去,犹如天神下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