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时,他们才到达了瞿承所说的地方。
沈争夕看着这个地方,就是一个很破旧的郊外别墅,这里看样子像是很久都没有住人了。
从这个别墅进去,这里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而且还有些潮湿,如果平时是她破案的话,那么这里就是一个很绝佳的藏尸地点了。
难道说,易溯已经死了,就被埋在了这里。
瞿承拉着沈争夕的手往前走着,一边走,一边回头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
沈争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眉头微微有些皱着,看样子像是对这里发霉的味道有些厌恶。
瞿承也是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了,因为那些东西他本就在打算处理销毁了的,但是偶然间见到那次在京都的展览会的领奖台上,沈争夕为了易溯的那幅画,更是大打出手。
他能看到那幅画对她来说很重要,只是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机会问她这些。
所以,在那个时候他就决定暂时留在这些东西了,他还是第一次为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认识了没有多久的人,打破了他的计划。
这个事情就连傅景祯都不知道。
他以为易溯的那些作品早就已经被销毁了,只是除了沈争夕手里的那幅画,却没有想到,那些有关易溯的东西都还被保存着,并没有被销毁掉。
只是除了瞿承以外,没有人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快到了,再忍一下。”瞿承看着沈争夕并不舒服的神色,心里也有些着急。
在一旁也不停的安慰说道。
沈争夕听着他的话,也只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几人大概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了一个像是地下室的地方,但是这里被布置的很好,并没有一点潮湿的气味,也并没有刚才发霉的味道,沈争夕此刻的脸色也都恢复了正常。
“到了。”瞿承将沈争夕带到了这个地方便放开了她的手掌。
这里像是一个画室,里面摆放着很多的作品,一排排作品望过去,沈争夕都是很熟悉的。
因为这些作品都是出自易溯之手的,这些作品她再熟悉不过了。
易溯的作品她每一个都很熟悉,看着这些作品,那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沈争夕慢慢的从这些作品前面走过去,手指抚摸着作品上的熟悉的署名。
那里是易溯固有的签名,他的签名很好看,是用金色的笔写的,就像是镶嵌在作品上的一个刺绣一般,很好看。
沈争夕的指尖触摸着这些熟悉的签名,眼底划过一抹不一样的神色。
她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看到这些东西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一直被完好的保存在这里。
上一世的她因为保存这些东西被烧死了。
也是在易溯去世之后,她唯一能想到留下他的作品的方式,那个时候她没有过多的想法,就是想要去保护他留下的作品。
而现在,这些作品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沈争夕的眼神里浮起一抹激动的神色。
“他已经死了吗?”沈争夕在易溯的这些作品前面驻足沉默了很久之后才缓缓开口。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让瞿承很不舒服的感觉,他不喜欢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你想见到他吗?”瞿承并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提问道。
如果是她想见到的话,那么他会满足她的一切条件。
但如果她不想见到的话,那么他也会尊重她的想法。
他不回去强求她太多,也不会想要逼她做什么?
甚至连她为什么会这么想要见到易溯都是不会逼问她太多,他总是会尊重她。
“你能让我见到他?”沈争夕显然有些不太相信瞿承的话,但是现在她却又找不到任何不相信的理由。
既然易溯的这些作品他都完好的保存下来的话,那就说明他是认识易溯的。
“你可能不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这些东西已经全部被销毁了。”
瞿承看着眼前熟悉的东西,这些可都是他之前所有的心血啊。
“为什么?”沈争夕不懂瞿承话里的意思。
如果说这些东西被销毁的话,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瞿承摸了摸沈争夕的脑袋,眼里浮起一抹宠溺的神色。
但是眼底的那抹复杂的神色却并没有瞒过沈争夕。
看到他的样子,沈争夕心里的那种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出现了。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瞿承自己总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很特别,很熟悉,让她忍不住想要更多。
当然,这些她也根本没有告诉瞿承。
沈争夕坐在一旁的座椅上,静静的听着瞿承讲述的声音。
“从前有一个孩子,他很聪明,他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想要当一个画家,他很有天赋,小小年纪就参加了很多的画展,他很爱他的家庭,本来因为那些人会永远的对他好,但是却没有想到突然的背叛会毫无预兆的砸在他的身上。”
“小时候,他在路边捡到了另一个没有家的少年,少年被带了回去,他将那些少年当做自己的弟弟照顾,他本以为他的家人也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一般看待,却没有想到噩梦就在他成年的那一天发生了。”
瞿承说着顿了一下,看着沈争夕的眼神,她听得很认真,像是在静静的听着他的故事。
沈争夕虽然听着他讲着那个少年的故事,但是却有一种感觉,因为他那么熟悉那个少年,如果不是他熟悉的人,那就是他自己了。
瞿承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因为那个孩子从出声后就一直有很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做心脏移植手术,而在他十八岁的成人礼上他才知道那个被他捡到的孩子,就是他的家人为他找到的唯一的心脏供体,他们所有的检查接过都是最匹配的,而那个时候当他知道这个真相后,他不敢相信,他一直当做自己亲生弟弟看待的亲人,会有一天为自己而死。”
“他在自己十八岁的成人典礼上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突然心脏病昏睡了过去,而在他醒来之后,他的身边躺着自己弟弟的尸体,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那个时候他的手术很成功。”
“在那之后,他总是会在晚上做恶梦,总是会梦到自己弟弟喊着他的名字,后来有一天,他实在承受不住发了疯,在被送到医院治疗的途中,终于所有的情感在那一刻爆发了,他忍受不住跳下车,出了车祸,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