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昏黄的灯光将人影拉得很长。
男人离开,本来围在旁边的人群也就散了。
沈心看向身旁的人,比她高了半个头,清秀的面容上没有表情,山根俏挺,深廓的下颚线条理清晰,下颌总是不不经意地微微上扬,身上透着一股傲气。
沈心打小性情乖张,一身傲骨,最讨厌那些个矫揉造作的世家小姐。
明明什么都不会,却总仗着自己的家世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盛气凌人的样子,活像一只只虚有其表的花孔雀,招人厌烦。
眼前这人,一开始只觉有骨气,现在看嘛,出落得体,傲而不骄,沈心挺喜欢。
“我刚刚帮了你,你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你那个口子好像不浅。”
“处理不好的话以后会留疤。”
“留疤会很难看。”
“要不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去医院吧。”
沈心偏头看她,自说自话,差不多隔一分钟就来一句,半点不尴尬。
“说够了吗?”身旁的人突然停下脚步,话语间透着不耐和排斥:“用不着你可怜我。钱我会还你,但我不会对你心存感激,满足不了你的虚荣心,所以请你不要再跟着我。”周茉说完不再等她回话,径自离去。
可怜?
沈心一怔,没再跟上去,只是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出了神。
良久,才喃喃出声:“我没有可怜你。我也不会可怜你。”
后面那句话声若蚊蝇,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
“嗡……”
“心姐,你人呢?还玩儿不!”沈心接通电话,许夏言的声音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车鸣人嘈声。
应该是出来找她了。
“玩儿啊!怎么不玩儿?”沈心只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模样,轻笑着接话。
……
到家时已近深夜,沈心在玄关出将鞋子随意一脱,赤着脚走了进去,然后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许夏言在身后默默把鞋子摆好,打开空调,又走进厨房端了一杯蜂蜜水出来递给沈心。
“心姐,起来把它喝了。”过程无比熟练,仿佛做过很多次一样。
沈心慢悠悠地起身,自然接地过,“怎么?又不回家?”
“开玩笑,我现在回去我爸能把我腿给打折!”
沈心脑海中闪过许父那张无比严肃的脸,笑了笑没再接话。
许夏言和沈心两家是对门,但由于他和父母关系太差,每次见面都闹的很凶,沈心父母又常年不在家,所以许夏言大部分时间是待在沈心家的,沈父还特地为此加了一间主卧。
“心姐,你说你一个女生怎么每次出去都喝那么多?下次还是少喝一点吧。”许夏言接过沈心喝完的空杯,皱着眉说道。
闻言,沈心抬眸:“这话你在酒吧的时候怎么不说?况且,这点酒,我还不至于喝醉。”
沈心觉得好笑,每次喝酒喝得最起劲的是他,事后数落她的也是他,而且明知道她酒量不差,还执着得事后必备一杯蜂蜜水,这怪习惯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玩的时候当然得尽兴了,我当时要是说这话,那不扫兴嘛。”
许夏言转身走向厨房,又继续说:“再说了,我不让你喝你就不喝了吗?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沈心对此并没有异议,不再管他。
躺上床时已近两点,白天闹腾的时候还好,晚上一安静下来就容易多想。
说实话,沈心还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么费尽心思地与人相处。
近了怕烦,远了怕生,少了怕淡,多了又怕缠。
当晚,沈心做了一个梦。
以至于第二天5点钟她就起床了,到三中门口时也不过七点左右。
“累死我了!心姐,我们起这么早来三中到底是要干嘛?”许夏言睡意未散,将手中的箱子随意往地上一放,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沈心被他的动作一惊,连忙上前打开箱盖检查里面的东西。
幸好包装得严实,东西完好无损。
但沈心还是恼,起身朝着许夏言就是一脚,“拿东西要轻拿轻放不知道啊!”
许夏言吃痛,睡意醒了大半,立马反应过来,瘪着嘴说道:“现在知道了。”
沈心又对他数落一通才作罢。
“叮铃…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