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一个个争先的,这两日是怎么了?不过是让王爷数落几句,瞧瞧你们那个样子,耷拉着头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春儿,我这两日实在是犯困,王妃晚上折腾的睡不着,一会儿我去补个觉,这安胎药就在炉子上坐着,你可要仔细一些。”
秋儿一连打了两个哈欠,看样子这两日确实睡得不好,那困倦疲惫的连手都抬不起来,不过是半睁着眼睛吩咐着今日的下人该做些什么呢。
春儿赶紧应了下来,心里带着几分疑惑,秋儿平日里绝不会推脱王妃身边之事,哪怕是想到熬药这种事情都是亲自来做,从来不会假手于人。
更何况是王妃要喝的安胎药呢。
秋儿忍不住伸出手伸了个懒腰,也不管这些人如何想伸了一下便回去了。
只留下几个小丫头大眼瞪小眼。
夏儿才刚办了采买之事,从后门走过来,就见到春儿去熬药了,不由得心下也是有几分疑惑,平日里这些事都是秋儿把着,今日反倒让了出来?
“春儿姐姐,怎么是你在这儿平日不都是秋儿姐姐在……今日她的人是怎么了,怎么不见?”
“哎,这两日王妃虽然吃的比平日里好了些许,可是一直睡得不好,晚上折腾几趟秋日已经是十分疲惫了,刚才连连打了几个哈欠,实在是困的不行,所以我便让她回去睡了。”
春儿忍不住叹了口气,王妃的身子如今才不过将要六个月大,可过两日以后可怎么行呢?恐怕是要轮换着熬着了,否则秋儿的身体弱只怕是撑不住的。
夏儿若有所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了低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恍然之间想到了什么,手心不由的冒了些许冷汗,微微收紧了些。
“原来是这样吖,难怪我说呢,对了,我刚刚才买了许多水果,刚尝了一口,还算新鲜,也不知道王妃能不能吃的,姐姐能不能去厨房里去帮我瞧瞧,还有许多方才实在是拿不下,我力气有限,刚才放在了管事处,还要请姐姐帮忙搭把手帮我运过来呢。”
夏儿笑语盈盈的带着几分讨好,春儿平日里性子就是大大咧咧的,一听是这样傻乎乎的应了下来。
“好啊,夏儿,那你可仔细着,这毕竟安胎药十分重要,若是出了什么事回头秋儿可是要骂我们的。”
“是是是,由我亲自来,姐姐还有不放心的……”
夏儿眼神里闪过了一分恐慌,只是眼前的春儿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根本就没有发现,十分放心的便离开。
夏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等到人走了才溜进了厨房,望着那炉子上的安胎药,恍然之间从自己的发簪里取出了一个细小的黑色的粉末,全部都撒了进去。
那安胎药顿时冒起了一阵黑气,恍然之间又变成了气泡,才算是消了下去……
她忍不住被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将那炉子上的安胎药端了起来,又用那头上的簪子用力搅了搅,直到那颜色化为了正常的棕褐色,才将安胎药一点一点地倒了出来。
大概成了大半碗左右,她忍不住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了擦那上面的痕迹。
深吸一口气后端起了那药碗走了进去,景西靠在床边,睡得正香,忽然间有人进来,道是不由的睁开的眼睛,瞧着是她,才算是安心。
“夏儿,秋儿去哪儿了?”
“喔,她这两日被折腾得困了,方才去睡了,我把安胎药给王妃送过来。”
“嗯,你坐吧。”
景西眼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眼前的夏儿过于紧张并没有看到。
“王妃,这安胎药若是凉了,怕是就没有那么好喝了,还是趁热喝了吧。”夏儿紧张的搓了搓手,忽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后面的话了。
景西微微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这样略微有一些苦了,厨房里还放着一些蜜饯,你去拿过来吧。”
“是。”
夏儿恍然之间只觉着似乎是有哪里不对,却并没有想通,按照吩咐立刻退了出去,屋子里,却恍然之间又多了一抹身影。
“小姐,这种人还是杀了干净,背叛了自己的主子,留着她做什么?”
秋儿狠狠的咬了咬牙,刚才自己可是看了个干净,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厨房,不过是在外边的走廊上转了一圈而已,不过是想知道这两个丫头究竟是谁在传递消息,若是王妃身边自己人出了事,自然外面那些人勾结起来更过于轻松一些。
只不过不过是自己的一片猜测,谁能想到这事竟然成了真的。
她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那些靠着肮脏手段上位的人,更别提是这种居然背叛了自己的主子,从中作梗的人……
“罢了,她好歹也算是跟了我一场,即便是她不仁不义做了许多错事,也不至于放下什么诛连九族的大罪……”
景西的确是有痛下杀手的心,可眼下就算是和这些人撕破脸,又能如何摄政王府,被动的局面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难不成会因为这些事有所转机吗?
她起身透了透气,站在窗边望着天外,马上又下起了小雨,皱了皱眉。
“去找个婆子将她先发卖了吧,好歹跟我一场,也不让夏儿“”流落在外,仍是当初原家的庄子上,还留着咱们管事的人,便送那里去吧。”
“小姐……”秋儿可不愿意就这样放过这些吃里扒外的,所以忍不住撒了个娇,可小姐却摇了摇头,态度已经十分明显。
夏儿若是无端的被弄死了,自然也不过是随手而已,可是外面那些人如今盯得紧,找任何的由头,只怕都糊弄不过去,未免日后再生事端这种事怕是做不得。
夜晚。
当王府里的灯笼开启有了光亮,屋子里只剩下了春晚和秋儿两个伺候的人,但凡和夏儿有关的奴才也被送了出去,一下子倒是少了好多人一般。
夏云溪知道这事的时候立刻就赶了过来,心里带着一点点的不满,这丫头还是太过于心善了一些,这样怎么能行呢?
他倒不为别的,只觉得这一切来的太不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