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丹妮卡渐渐适应起魔法部的工作,期间还因为高超的办事效率升了一次职。她现在已经升为常务副秘书了,离部长更近了一步。 五月一个有些燥热的午后,丹妮卡来到地下二层的傲罗办公室,她抱着一份文件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只见几个人正讨论着什么的。她用眼神搜寻了一下,看向中间一个高个子、秃顶、黑皮肤的男巫,他正用低沉又平缓地声音说着自己的观点。 “沙克尔先生,您需要部长签字的文件已经审批下来了。”丹妮卡说。 “哦好的,”金斯莱·沙克尔接过文件,像是想起什么,大步走到他的办公桌上,拿起另一个文件夹,“不好意思,维尔逊小姐,这是我们部最近的报表,你可以审核一下。”说罢,他看似不经意地弹了一下文件夹。 丹妮卡平静地接过来,“好的,不打扰你们了,回见,各位先生们。” 她踩着高跟鞋,步伐优雅地走出傲罗办公室,不急不慢地跟着人群迈进电梯里。栅栏门哐当合上,电梯快速地上升。 “地下一层,部长办公室及部长后勤处。”电梯里那个空洞的女声说。 丹妮卡如同往常一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到椅子上才打开金斯莱给她的那份文件,里面不仅有几张纸质报表,还夹杂着一张便签。 “晚上六点新月街旁的公园门口见,您真诚的A.D。” 一把烈火从她的手心燃起,把小小的便签烧得一干二净,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丹妮卡默默把这件事记在心上,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琐碎的工作中。 晚上六点,人们大多在家中准备晚饭的时间,新月街尽头的一个小公园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白胡子的老人坐在扁长的石凳上,茂盛的枝叶遮挡住不甚明亮的月亮,他的模样在黑暗中越发的模糊不清。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高挑的人影朝这边走来,看上去像是个女人,穿着一身奇怪的袍子,大大的兜帽几乎把她的脸全部遮住了。一根细长的树枝被她踩断,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惊醒了正在沉思中的老人,他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你来了,丹妮卡。”邓布利多抬头看向不远处亮着灯的房子,称赞道,“看上去是个很温馨的家。” “您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呢,邓布利多教授?”丹妮卡没有摘下兜帽,像是没听到最后一句话一样,她问道,“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时间?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哈利拿到斯格拉霍恩的那份真实记忆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汤姆问他关于魂器的事情,他基本都说了。汤姆问魂器难道只能做一个吗?七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的数字吗?斯格拉霍恩当时就吓到了。” 丹妮卡倒吸了一口冷气,她难以置信地问,“他把自己的灵魂分成了七份?!” “是的,所以说应该有六个魂器。”邓布利多细数着,“已知的日记本已经毁了,马沃罗·冈特的戒指被我毁了,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赫奇帕奇的金杯和可能是魂器的拉文克劳冠冕……还差一个,你有什么想法吗?” 丹妮卡皱紧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或许,是纳吉尼?作为一条蛇它活的有点太久了,我听那个人说纳吉尼从他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这显然有些不太合理,而且他对它好像有一种超强的控制力,我不确定蛇佬腔是否能做到这种程度……” “也许是吧,”邓布利多从公园长椅上站起身来,“但这些都需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我的时间不多了……” “您是太忙了吗?”丹妮卡善解人意地说道,却完全理解错了他话里的意思,“没关系的教授,您要是太忙的话,我们可以用双面镜,我家里就有一对——” 邓布利多看了一眼焦黑的那只手,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不用了。不过你能答应我,如果以后哈利有需要你的时候,你能伸出援手,帮助他消灭魂器吗?” “当然。”丹妮卡立刻答应下来,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您这句话听上去很像交代后事——” “很好。”他微微弯起胳膊,示意她把手搭到上面,“来吧,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丹妮卡虽然有些疑惑,但因为对他的信任,她还是把手搭了上去。瞬间他们的身形仿佛扭曲了一下,消失在了原地。 他们的身影再次出现,已经是在一片凌乱荒芜的草地上了。丹妮卡望向黑暗中的点点灯光,眯着眼努力辨认着。草地前是一个广场,周围的房子阴森森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样子。还有些房屋的窗户都破了,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惨淡。许多门上的油漆都剥落了,门前的台阶外堆慢了垃圾。 “邓布利多教授,”丹妮卡转头看向白发老人,“这里是哪里?” “等一下。”邓布利多从口袋中摸出一个银色打火机一样的东西,高举着它咔嚓按了一下,离他们最近的一盏路灯噗。的一下熄灭了。他又按了好几下,广场上所有的路灯都熄灭了,黑夜中只剩那些拉着窗帘的房子里透出微微的亮光。 邓布利多展开手掌,把手里的东西给她看了一眼,“熄灯器,防止麻瓜从窗户里往外看。”接着他收起熄灯器,带着丹妮卡走出草地,穿过人行道,站在两座房子中间,左边是11号,右边是13号。 他把一张羊皮纸塞到丹妮卡手里,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催促着,“快读一读,牢牢记住。” 丹妮卡举起发光的魔杖来照亮纸上的字,上面细细长长的笔迹写着:凤凰社指挥部位于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 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教授,这?” “我想是时候了,你需要和我们的人见一面对接一下了。”邓布利多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想想刚刚纸上的内容。” 丹妮卡刚想到格里莫广场12号时,一扇破旧的门在11号和13号中间凭空冒了出来,紧接着肮脏的墙壁和阴森的窗户也出现了,一座房子把两边都挤开了。 邓布利多走上破烂的石头台阶,用魔杖在门上轻敲了一下,里面发出很多金属撞击的响亮声音,没一会儿门就吱吱呀呀地打开了。丹妮卡连忙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邓布利多,你终于来了。”卢平大步迎了上来,“狼人那边有点骚动——”他看到邓布利多身后跟着的人,一下子停下了。 “丹妮卡?”卢平用疑惑的眼神看向邓布利多,“凤凰社的新成员?” “许久不见,卢平教授。”丹妮卡颔首和他打了个招呼,打量起她现在所在的环境。一个幽暗的门厅中央摆着一张大桌子,十几个凤凰社的成员坐在周围。房子里萦绕着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潮湿霉味,黏着有些剥落的暗纹壁纸的墙壁上装着一排老式气灯,地上铺着一块磨光绽线的旧地毯。她的头顶上是一盏闪着微光的枝形吊灯,墙上歪歪斜斜地挂着一些因年深日久而发黑的肖像。 “是的,其实丹妮卡很久之前就已经帮了我们一些忙了……”邓布利多和卢平说着什么,丹妮卡摩挲过桌子上的枝形烛台,上面雕着蛇的形状,她有些出神地想,这里应该是个斯莱特林家族的老宅。 “但是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邓布利多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韦斯莱夫人从门厅另一端的一扇门里走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丹妮卡走了过来,热情地拉住了她的手,“你也加入凤凰社了?我就知道你比弗雷德那个混小子顶用。” 丹妮卡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韦斯莱夫人扭头对其他人说,有些骄傲地说,“丹妮卡嫁给了我家弗雷德,现在是韦斯莱家的一员了。我没见过比她更聪明的女孩了,哦赫敏也算一个。” “莫丽,等一下,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邓布利多说,“我想我需要介绍一下丹妮卡,毕竟在座的各位不是全都认识她。” 在众人的目光下,邓布利多缓缓地说,“丹妮卡·维尔逊,不久前嫁给弗雷德·韦斯莱,应该叫你丹妮卡·韦斯莱了……暗中帮了我很多忙,我觉得她早已是凤凰社的一员了,由于她的身份比较特殊,一直没有和大家见过面,但我怕再不带她过来就晚了——” “她的身份比较特殊?”疯眼汉穆迪犀利地抓住他话里的一点追问道。 邓布利多扶了扶眼镜,“嗯,因为她是一名食死徒。”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的人立刻掏出了自己的魔杖指着一直没说话的丹妮卡,警惕的目光牢牢盯住她,韦斯莱夫人瞪大了眼睛,不自觉松开了紧握住的丹妮卡的手。 “放下魔杖,”邓布利多安抚着他们,“别紧张,她和西弗勒斯一样,是我在那边的探子。” 他安抚了好一会儿,众人才放下魔杖,门厅里的气氛却变得有些僵硬。丹妮卡坐在长桌旁的椅子上,其他人正和邓布利多说着最近的情况,几乎没有人看向她,即使有,偶尔瞥来的目光也是怀疑的。韦斯莱夫人脸色也冷了下来,坐得离她远远的。 丹妮卡叹了一口气,艰难地熬着时间。终于他们的会议结束了,各自通过壁炉离开了。在她要走进壁炉的时候,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我一直很抱歉,丹妮卡。我把你拉进了一条最难走的一条路上。” “您不用自责,”丹妮卡微微摇了摇头,“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哪怕再难,我也做好了准备。再见,邓布利多教授。” 一阵绿火在壁炉里燃烧了几秒钟,偌大的布莱克老宅里只剩下邓布利多一个人。他坐在椅子上沉思着,许久没有动作。 六月。 炎热的天气仿佛与里德尔府无关。这里依旧是一片黑暗、阴冷,寸草不生。丹妮卡匆匆走进老房子里,顺着楼梯向上走,穿过昏暗的走廊,她推开了一扇破旧的木门。 “主人,我来汇报新消息。”她沉声说道。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慵懒地挣开眼睛,那双红眸看向丹妮卡,她那头红色的头发仿佛融进他的眼睛,和他融为一体。 “上前来,丹妮卡。”伏地魔轻拍了一下脚边盘踞的大蛇的脑袋,“别乱动,纳吉尼。” 大蛇嘶嘶地说了什么,有些不甘地趴回他的腿上。 丹妮卡朝他走了几步,恭敬地把手上的文件夹递给他,“魔法部部长这个月的行程大概都在这里了,主人。” 伏地魔抬起手,却没有去接那份文件,而是抓住了她细腻的手腕,冰冷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低声喟叹着,“许久不见……我有点想你……” 丹妮卡挣扎了一下,把手抽了出来,平静地说,“我的荣幸,主人。但我想您还是先看一下这份文件吧,毕竟这是我们规划了很久的事情了,就差一个时机来进行最后一步——暗杀部长了。” “是的是的……”伏地魔表情变冷了一些,狠狠抽走她手里的文件,“好了,我等下会好好看一看,规划一番。” “那我先告退了,主人。” 伏地魔漠然地看着她退出房间,在门关上之后,他用力地把手里那份文件夹扔了出去,砸在坚硬的墙上,发出一声重响。 丹妮卡走出房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漠视地经过一个折磨麻瓜的食死徒。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左右环视了一圈,又倒了回来。 “多洛霍夫,”她对那个食死徒说,“今天这里可少了几个人,我都没看到贝拉克里特斯,他们去哪儿了?” 被他折磨的那个麻瓜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多洛霍夫嚯嚯地笑了起来,愉悦地说,“霍格沃茨,他们去霍格沃茨了。马尔福家的那个小子也还算有点本事……” 丹妮卡脸色一变,她强装镇静地说,“哦是吗?提醒你一句,这个麻瓜快不行了,如果你还想继续玩,必须让她先休息一会儿。”说完她急匆匆地离开了,没到门口就幻影移形了。 她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幻影显形到破釜酒吧附近,悄悄拽下一个路人的头发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复方汤剂中。没一会儿,一个陌生的女人从巷子里走出来,快步走进破釜酒吧中。 “汤姆,借用一下壁炉。”丹妮卡和柜台后的驼背男人说道,没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走进后院的壁炉中,“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丹妮卡焦急地来到校长办公室,想要和邓布利多说有食死徒来到了霍格沃茨这件事。但当她走出壁炉时,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窗外天空中有什么东西发出一阵绿光,映照着窗台都有些变绿了。丹妮卡连忙探头向外面看去,一个绿的耀眼的骷髅挂在学校上空,嘴里还吐着一条蛇一样的舌头。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东西她再熟悉不过了,黑魔标记,恐怕今晚学校里要死人了。 丹妮卡咬了咬牙,掏出魔杖,紧握着走出了校长办公室。她必须尽力去找到那几个食死徒,她不能放任他们在学校里为非作歹。 她朝黑魔标记的方向快速跑着,穿梭过长长的走廊。打斗声越来越清晰,远远地她就看到走廊那边笼罩着一片黑暗,十几个正在打斗的人影若隐若现。偶尔闪过的魔咒的光芒照亮了他们的脸,有食死徒,也有凤凰社成员,还有几个学生。 丹妮卡头疼地哀嚎了一声,“梅林,秘鲁进口的隐身烟雾/弹……弗雷德和乔治都知道他们是在和谁做生意吗?” 她脚下没停,朝着那团黑暗跑去。她看到黑暗中芬里尔·格雷伯克那副肮脏、贪婪的模样,他虽然没有变身成狼人,但仍旧尖利的爪子猛烈攻击着比尔·韦斯莱。 “障碍重重!” 从她魔杖发出的一道光打在格雷伯克身上,把他弹了出去。格雷伯克气愤地呲了下牙,朝她冲了过来。 “盔甲护身!烈焰熊熊……”丹妮卡不停地念着咒语,“神锋无影!” 格雷伯克躲避不及,右手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吃痛地叫了一声,眼神更加凶猛地朝丹妮卡跑来。 丹妮卡左手一拢,因打斗破碎的窗玻璃漂浮到空中,“万弹齐发!”它们飞快地冲向狼人格雷伯克,给他粗糙坚韧的皮肤留下了无数小伤口。 另一个好不容易从卢平手下脱身的食死徒连忙扶住格雷伯克,阴沉着脸对其他食死徒说,“别恋战,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说完他们隐入黑暗中,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的几个食死徒在黑暗中胡乱发射着杀戮咒,魔咒四处乱飞,一切都混乱极了。 斯内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他大步走进黑暗中,几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丹妮卡只看到了他翻滚的黑袍。 卢平想要跟过去,但他冲进那团黑暗中时,却被立刻抛了出来。他低声暗骂了几句,连忙弯腰躲过了几个魔咒。 丹妮卡跑到比尔·韦斯莱面前,她蹲下身查看他的伤情,金妮挪到她旁边帮她抵挡着不长眼的魔咒,“比尔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太好,他失血过多昏迷了,”丹妮卡打量着比尔,几道狰狞的伤口已经让她看不出他本来的模样了,“可能会留伤疤,但万幸的是格雷伯克不是变身成狼人之后再攻击的他,所以他不会变成狼人。现在必须立刻把他送去医院。” 丹妮卡抬头看向一旁战斗的卢平和唐克斯,“你们能帮我挡一下吗?我送比尔去找庞弗雷夫人,他的伤不能拖了。” “好的,这里交给我们了!” 丹妮卡用漂浮咒一路护送比尔到城堡二楼的校医院,她急迫地拍了拍门,“抱歉,庞弗雷夫人,这里有人需要急救!” 大门被里面的人打开,庞弗雷夫人身上穿着一件睡袍,有些惊恐地看向丹妮卡,一个陌生的女士带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男人站在门外,只有梅林知道她多努力才把尖叫声压了下去。 “抱歉,打扰您了,”丹妮卡挥动魔杖,让比尔飘了进来,平稳地落到一张病床上,“他被狼人袭击了。” “哦梅林,狼人?!”庞弗雷声音一下子变得尖利起来,“在城堡中?” “不只是狼人,还有几个食死徒。”丹妮卡催促道,“快点看看他吧,庞弗雷夫人。” 庞弗雷夫人懊恼了一下,“是的是的,让我来先看看病人……”她开始急急忙忙地救治比尔,一边施咒止血,一边拿纱布把他脸上流的到处都是的血擦掉。 “可怜的孩子……”她有些悲怜地说,“我要去调一种药膏,你先照看着他,这位小姐。” 丹妮卡微微颔首,目送庞弗雷急忙走进药剂室。她从口袋中摸出一面小镜子,奇怪的是镜子里面并没有倒映出她的模样,她低声呼唤着,“弗雷德……弗雷德……” 过了好一会儿,镜子里面才出现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一头红发乱糟糟地,“丹妮卡?”他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镜子里面的女人他并不认识,他脸上一下子冷了下来,“你是谁?从哪里拿到的这面镜子?” 丹妮卡抓起一缕棕色头发看了看,这才想起复方药剂的效力还没过,她有些无奈地说,“我是丹妮卡,复方药剂的效力还没过,我知道你隐秘位置有道疤,是之前实验发烧糖产生的脓包被磨破后留下的……” “好了好了,”弗雷德连忙打断她,“我知道了,丹妮卡。有什么事吗?” “比尔受伤了,”她瞥了一眼病床上血肉模糊的人,“很严重。我想你们都需要来一下,我在霍格沃茨等你们。” 弗雷德有些慌乱地挂掉了双面镜,丹妮卡知道他一定是急急忙忙地赶去了陋居。收起双面镜后,她心里突然一阵发慌,像是什么已经发生了,而她却无力阻止。 庞弗雷夫人端着一大碗难闻的药膏过来了,小心地抹在比尔的脸上,慢慢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啜泣起来,“……我刚刚就听到了打斗声……我怕极了……霍格沃茨从来没有食死徒闯进来……这里还有那么多的孩子……” 丹妮卡走到窗边,城堡中又恢复了平静,看样子战斗已经结束了。城堡里的房间渐渐都亮起了灯,大家疑惑地走出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最高塔楼下的空地。 “庞弗雷夫人,我出去看下外面的情况。”丹妮卡和她打了个招呼,走出了校医院,和拥挤的人流一起往那个方向走。 越走越近。丹妮卡已经可以模糊地看出那块空地的草坪上好像是躺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的,四肢摊开,平和地像是只是睡着了。 她的脚步慢慢停下了,她已经能完全看清楚躺着的那人是谁了。海格的抽泣声在她耳边回响,哈利趴在那人身上痛哭着,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袋,过往全部的聪明脑筋都停止了,她被眼前的现实打击到呆住。 过了许久,丹妮卡才反应过来,邓布利多真的不在了,在战争还没结束的时候,他走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韦斯莱一家急匆匆地推开校医院的大门,韦斯莱夫妇大步走进来,芙蓉一脸恐惧地跟在他们身后,最后进来的是弗雷德和乔治。 “哦,比尔,我可怜的孩子。”莫丽·韦斯莱疾步走到比尔床边,有些哽咽地说。 “格雷伯克攻击了比尔,这位小姐救了他。”麦格教授一边和亚瑟·韦斯莱说着当时的情况,一边向他示意坐在一旁沉默的女人是他孩子的救命恩人,“万幸当时格雷伯克没有变身成狼人,这位小姐又送比尔过来救治比较及时。” 亚瑟正想过来和这个陌生女人道谢,就看到她一下子扎进弗雷德的怀里,他的儿子也就势紧紧搂抱住了她。只见他怀里的女人棕色的头发一点点变红,没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邓布利多死了……”丹妮卡闷声说道。 弗雷德惊呆了,继而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声地安慰着她。 亚瑟咳了一声,丹妮卡从弗雷德怀里退出来,他才继续说道,“这次十分感谢你了,丹妮卡。” 莫丽也转过头来,语气僵硬地说了一声谢谢,然后继续看着比尔那张涂着药膏的脸,慢慢开始抽泣起来,眼泪滴到他的脸上。 “当然,长相并不重要……他一直是个很英俊的——孩子……一直很英俊……他本来打算——结婚的!” 芙蓉大声地打断了她,有些生气地反驳她,“什么叫本来打算结婚?” 莫丽有些惊讶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诧异地看着她,“我——只是说——” “你认为比尔不想和我结婚了吗?”芙蓉质问道,“还是你认为,因为这些伤口,他就会不爱我了吗?”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认为我会不想和他结婚了?”芙蓉挺直了腰,银色的头发向后一甩,“我只是在乎他的长相吗?我认为我一个人的美貌对于我俩来说已经足够了!所以这些伤疤说明我的丈夫是勇敢的!我来!” 她气势汹汹地抢过庞弗雷夫人手中的药碗,把莫丽挤到一边,大把大把地往比尔脸上摸着药膏。 莫丽跌倒在站在旁边的亚瑟身上,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许久之后,她开口说道,“我们的穆丽尔姨妈,有一个漂亮的头冠,是妖精做的——我相信我可以说服她借给你在婚礼上用,她很喜欢别人。那头冠戴在你头发上一定会很美丽。” “谢谢,我相信会很美丽的。”芙蓉生硬地说。 但下一秒,两个女人就抱在一起大哭起来。周围的人都十分惊讶,诧异地看着她们。莫丽似乎有太多的委屈,她一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一边抽噎着说着,“比尔是个好孩子——你也……你也是个好孩子……还有丹妮卡她……她也是个好孩子……尽管——她是……但你们都是好孩子……可你们为什么要遭受这些事啊……” 丹妮卡笑了笑,弗雷德抓住了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声音轻快又坚定地说道,“一切都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