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温子尘醒来,千辞顿时松了口气,而后领了吩咐出去,不多时便送了饭菜进来。
公孙雪瞧了一眼,见只有一碗煮的软烂的粥,以及一小碗鸡蛋羹,不由蹙了眉头,问道:“怎么只有这个?”
千辞无奈道:“幕晚说公子如今只能吃这个,而且,连续三天全都是这个,等公子什么时候缓过来了,才能吃别的。”
闻言,温子尘顿时一脸菜色,当即闭着眼睛在床上哀嚎:“作为一个人,如果只能吃这个,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拿走,让我饿死吧!”
公孙雪闻言一下子就给气笑了,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闭着眼睛装死,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道:“怎么?真的不吃啊?”见温子尘没反应,继续道:“那行,我也觉得这东西吃着没什么味道,既如此,你就忍上三天,能你什么时候缓过来了,我请你去飘香楼大吃一顿。”
千辞闻言没敢吭声,只腹诽道:就他家公子这种情况,要是在饿上三天,到时候说不定命都没了,哪儿还有机会去飘香楼大吃大喝啊!
但这话千辞不敢说出来,而温子尘又在装死。是以,屋内一时寂静如斯。
须臾,公孙雪挑了挑眉眼,扭头对千辞道:“行了,你家公子不吃,把这些全都拿下去吧。”
千辞闻言应声,起身就要去拿,然而,刚端着托盘转身,就听见温子尘道:“那个,我仔细想了一想,好死不如赖活着。”顿了顿,带着几分笑意道:“虽说这饭寡淡了一些,但……有雪儿你在,我想,我还是吃得下去的。”
千辞背对着两人翻了个白眼,看吧,还是他们家那个公子,就算是病得半死不活,还是一点儿没变。
“那我的面子还真是大!”公孙雪轻笑出声,而后对着千辞道:“算了,拿回来吧,你家公子都卖给我这么大一个面子了,我总不好不领这份情。”
千辞闻言硬着头皮转身,将托盘放在床边的茶几上,对着公孙雪道了句“那就有劳县主了”以后,转身快速地离开了屋子,并关上了房门。
公孙雪被他逃也似的速度惊了一惊,愣怔着望着门口,嘴角抽搐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温子尘道:“行了,人都走了,吃吧。”
闻言,躺在床上的某人一动不动,眼皮都不抬一下地道:“不行,我饿了太久了,没力气,得雪儿你喂我才行!”
正伸手端了米粥的公孙雪闻言嘴角狠狠一抽,手也跟着抖了一抖,但好在她反应快,及时稳住了,这才没把碗里的粥给抖出来。
“呦,没力气啊?”公孙雪哼笑一声,“既如此,那就别吃了。左右,你也不喜欢不是。”话落,便端着米粥看着温子尘。
就看见温小世子无奈地睁开眼,可怜而又委屈地道:“雪儿,我是个病人。”
公孙雪挑眉,外头一笑,道:“温小世子,这世上的病人分两种。一种是外在导致的,还有一种是自己作死。如果你属于第一种,那也就算了,可你偏偏属于第二种。”公孙雪啧啧出声,饶有兴致地笑道:“作死都作出花样来了,还是高难度的,整个儿京城也没有人能比得过了。”
“所以,这么厉害的温小世子,怎么可能没力气吃饭呢?”
见公孙雪眯笑着眼睛看着自己,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温小世子心肝儿颤了颤,道:“诚然,尽管我病的厉害,但我觉得,我挣扎一下,也许,还能让自己喝一口粥。”
说着,便要努力起身,但尝试了几次后,失败了。
而且,别说坐起身来了,上半身起来的高度都没有半尺。
公孙雪脸色蓦然苍白了下去,眼看着温子尘脸色越发苍白,忍着火气将米粥放下,走上前一言不发地将人从床上捞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个厚厚的靠枕,而后又把锦被在他身侧好好掖了掖,这才端过米粥来,拿着勺子来夞了一勺,自己吃了半勺,感觉温度刚好,这才冷着脸递到温子尘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