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处,那东西蠕动的更快,恶臭越来越浓,呢喃之声响起,似嬉笑嚎叫,像一条饥饿的毒蛇,吐着蛇信,贪婪又残忍的盯着猎物。
“怎么……你不过来的话,那我就走了啊。”
任秋咧嘴一笑,缓缓后退,潜藏在阴影里的东西,蠕动得更剧烈,好似在犹豫,又极度渴望。
接着,在阴影里快速掠过,扑向地面,笼罩住鲜血滴落的地方。
看着那一滩如鼓动的黑水,浓郁得可怕的阴影,跟随着自己滴落在地的鲜血,缓慢接近他。
任秋把星火剑往地面一插,从怀里拿出瓷瓶,倒出一枚秘丸,服入口中,旋即为了保险,又倒出一枚吃下。
两枚秘丸,融合在一起的炙热,几乎把他撑爆,肌肉爆裂,眼瞳充血,如同凶兽似的,一跺地面,溅起无数泥土,人就冲了过去。
暗影一动,好似受刺激的兽类,嬉笑声变成怒骂,如同千百人干嚎,在地面一滑,迅速散开,铺成一片巨大的黑色幕布。
呲溜~
黑色幕布,笼罩在任秋神色,顿时溅起一阵阵青烟,如同沸腾的开水,滚动着鼓起一团团气泡。
任秋眼前一片漆黑,脑中开始混沌,但疯狂颤动的剑种,释放着那一股股电流,时刻刺激心神,守住那一丝丝清明。
身子在发冷,气血在疯狂下降,好似一堆下一刻就会被扑灭的篝火。
神经在疯狂跳动,警示如同撞击的大钟,在不断的冲击心神,一股死亡的气息,开始笼罩他。
极限了。
任秋咬着牙,缓缓探手拿出皮质经文卷轴,仅剩的气血在卷轴上一抹。
啊~青烟炸起,如同干柴烈火,别水扑灭。
经文卷轴透出香气,像佛前燃烧的香火,让他精神一振,同时覆盖他全身的黑色暗影,猛然一跃划开,在地面上快速游动,如同要摩擦掉什么,接着扑入黑暗。
任秋踉跄几步,浑身抖,嘴唇发青,手脚冰凉,如同陷入冰天雪地,僵硬得好似一根铁棍,没有一丝温度。
倒出一枚秘丸,服入口中,顿时掀起一片青烟。
……
“它居然害怕了,不敢出现了。”
任秋皱着眉头,在北武院周围来回转悠,一个个巡视的弟子,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最近一段时日,任秋就像疯了一样,每到晚上就会特别活跃,最后连沈言和韩振,都不再守夜了。
任秋摸了摸肌肤,那一层层薄薄的角质,现在遍布他周身,好似穿戴了一层看不见的皮甲。
气血看似比之前下降了,但却更加旺盛。
他有种感觉,自己很快就能突破了,因为他现在能清晰的感觉到,气血已经精纯到极点,饱满得不可思议。
但那怪异,居然不出现了。
他能隐隐感受到,那股恶意,并未远去,只是潜藏在暗处,偷偷窥视他而已。
任由他如何引诱,都不再出现。
派遣弟子往城里探寻过,最近几天莫名死亡的人数,比之前更加多了。
有些失望的回去,站在一处支起来的瞭望塔上,扫视着整个北武院。
……
翌日晚上,任秋找来数十个气血如铅的弟子,让其每个人滴下一些鲜血。
这事惊动了沈言和韩振。
最后被他敷衍过去,见他不说,沈言也不好多问,反正就一些血而已,又死不了人。
月明星稀,除了偶尔小孩子哭嚎声,一片寂静。
任秋提着一个木桶,里面半桶鲜血,后面跟着一个颤颤巍巍的弟子。
至于为何不找异兽血,一则是因为,现在进山猎杀异兽太迟,二则是因为,鲜血一旦离开肉体,其中隐含的气血,就会缓缓消散。
最多几个时辰,哪怕是他手中木桶里的鲜血,气血也会消散殆尽。
把木桶交给他,嘱咐几句,旋即转身离去。
待任秋走远,片刻后那弟子左右看了眼,黑暗中好似有双眼睛在看着他,打了个哆嗦,一咬牙提着木桶,把鲜血倒在地上。
旋即头也不回的就跑。
鲜血没有引来怪异,反而引来了十余只老鼠,叽叽的钻出,舔着地上的鲜血。
小半个时辰过去。
忽地,一片暗影忽地涌动起来,缓缓接近那一滩鲜血,接着好似忍受不住诱惑,猛然扑了过去。
像人吸溜面条的声音,呲呲呲作响,暗影也在缓缓增加,像一张铺开的黑色幕布。
突然,一声巨响,一道人影扑杀而来,落在地面。
野兽进食,被惊扰了会怎么样?
自然是暴怒。
暗影蠕动,千百人的怒骂声响起,接着再一次包裹人影,很快又是一阵青烟飘起。
幕布如同滚烫的开水,炸起一片片泡沫,接着一卷好似要彻底吞噬被包裹的人。
把这家伙惹急了啊。
任秋感受着气血,在快速下降,再次从怀里,掏出经文,气血一抹,一片香气溢出。
暗影一颤,疯狂颤抖,一跃而起,落入暗中消失不见。
“果然,没有什么智慧啊。”
任秋打着哆嗦,这一次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要不是他当机立断拿出经卷,只怕会有危险。
看着黑暗处,他能感受到,那股极度阴寒还未走远,裂了咧嘴:“明,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