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莺不禁诧异,低了头道:“怎么了?”
唐和德见她凑近了些,用手遮了口型,压着声音道:“皇上这几日日日枯坐景德殿,谢莺姐姐以为此事可好?”
谢莺恍然大悟,想了想笑出了声来,自家娘娘与皇上如今果真是情真意切,连几日不见,都是不得了的事情呢。她笑着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去跟娘娘提一提的。”
唐和德笑道:“就知道,谢莺姐姐最是聪慧伶俐!”谢莺笑骂着打发走了他,转身回了院落。
唐善清看她不见,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你做什么去了?”
谢莺笑道:“过路的小太监去太医院,摸不着路,我与他指了一指。”
唐善清倒是信了,哦了一声却不再多问,郁瑾梅心中却微微有些疑惑,心中想了一想,又坐了坐便起身告辞了。
出了凉月宫,郁瑾梅身边的小侍女道:“娘娘与贵嫔娘娘相熟,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郁瑾梅漫步走着,微微笑道:“唐姐姐还有些事情,我在或许是耽误了。”
小侍女奇怪道:“什么事连娘娘也要避着?”
郁瑾梅心中模模糊糊地闪现着一个念头,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只是蛛丝马迹太过不同,凉月宫的宫人们一个个噤口不言,小丫鬟们倒是还好,只是唐善清身边的三大侍女,谢莺是她贴身的婢女,慧心、慧果以前可是御前的人,也在凉月宫里尽心侍奉唐善清。
唐善清本不爱用香,之前模糊记得,她身体孱弱,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如今身体好了,药香确实是轻淡不少,但却有一缕清爽干净的香气萦绕身侧,那香,却不似女儿家惯常用的?
可是,皇上不是最厌弃唐姐姐的么?
这其中的一切真是让人看不真切了些,这宫中迷雾重重,到底什么才是真相,郁瑾梅自己也是弄不大清楚,她入宫这半年来,只是处处小心,处处避让,姿态很是低调,是以才能躲过后宫的纷杂喧扰。
她抬着手,放在了唇边,细细思索,一边向着依兰殿而去,道:“又何必知道呢,唐姐姐不想让我知晓,我便不知晓便是,有什么妨碍?”说着,迤逦进了依兰殿,叫着侍女关上了殿门。
那小侍女掩上门,回过头来,半是不解地道:“娘娘整日里关着殿门,也不同旁人来往,旁人眼中都以为我们这依兰殿不存在呢?”
郁瑾梅转过头来,望着她道:“兰若,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还算清净?”
兰若不解,“正是因为别人都当依兰殿不存在,我们才能过些清净日子?若是人人眼中都有依兰殿,你我二人的日子怕是不会如此好过。”。
“可是,娘娘您入宫不是为了侍奉皇上么?连这些您都不介意吗?”兰若很是不明白,郁瑾梅微笑不答,转身走进殿中去了,这宫中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为了皇帝,可偏偏她就不是。
骆吉文无话可接。
太子看着骆柔,关切得问道:“月亲王身上的伤可有大碍?”
骆柔因着身上缠的纱布有点厚,显得身上有些臃肿,闻言,他抬了抬手臂动了一下,回答道:“无妨,今晚睡一觉起来,明天本王定要温子韬那狗贼无处可逃。”
太子与骆柔等人商议过后,派沐风带领几名后卫入夜之后趁着夜色暗中查探温子韬营地的实力人马。
大约一个多时辰过后,沐风与前去查探的侍卫回到营中。
“禀王爷,对方营地中除了闲杂人等,属下粗略得看了一下,剩下的侍卫不到两万。”
沐风站在营帐中,对骆柔说道。
如今太子的亲兵只剩下不到二十,在战营里的侍卫全是京城在南部边关的战士,故此,当下的情况是骆柔等人已反客为主,协助太子御敌。
闻言,骆柔问道:“我们营地有多少人?”
“从边关派来的队伍有两万人,另外再加上太子身边的亲兵十几人。”
当然,沐风说的这些只是侍卫,并不包括他们这群主力,也就是说,就算是与温子韬硬碰硬,一对一单打独斗,在人数和实力上温子韬也不是对手。
骆柔面无表情得说道:“足够了。待明日一早,我们就上去直捣狗窝,杀他个片甲不留。”
如若事情往回倒放个几天,兴许太子和骆柔还能考虑饶了温子韬,但是如今熙贵妃、楚国王均因他而死,唐善清也因此而身受重伤。
光是想到温子韬将唐善清绑到营中欲行猥琐之事,仅需这一个理由,就足够让骆柔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要饶恕,如今是绝不可能的事了。
与此同时,云深带着唐善清已经到了古都城内。
清灵山在离京城几十公里处远的地方,从楚国回去无需经过京城,所以云深需要在古都里备些路上所需的物品。
如今几乎整个朝廷的人都在围场上,但古都的百姓对于楚国现下处于无主的状态一无所知,故此城内仍是一片热闹繁荣。
当云深现身古都的时候,引起了一众百姓的围观和评论,全因他的外貌太引人注目。
他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外,将唐善清抱下马车,向客栈老板要了间上房,扔下银两说道:“将我的马喂饱,明日一早我就走。”
虽然楚国人富裕,可富人不一定大方,客栈老板高兴得接过银两应道“好的客官,我这就安排下去。”
进了房间,云深将唐善清放到床上,便锁上房门出去采购。
他先给自己买了一件斗篷,然后再去药铺买了几瓶上好的凝血散,和一些纱布,另外再买了一些路上需要备的物资。
待他办完这些事情回到客栈的时候,已是傍晚,如今已快年关,客栈门口的大红灯笼已经早早得点上了。
云深刚回到客栈,即使他身穿斗篷,那客栈老板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上前招呼道:“客官,您的马我已经吩咐了小厮去喂了,保准给您打理好,另外客官还需要些什么尽管吩咐。”
乖乖,店老板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仙气,即使穿着斗篷也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高贵气质,而且出手大方,别说明天一早就走,就算再住几天,那钱袋里的钱也是足够的,这样的客人,自然要尽心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