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旧交替,先帝停灵大殿,新帝也还未正式登基,是以众臣还是称呼太子,只是众人都知道,如今的太子就是大郢的帝王,他的话就是圣旨。
掌柜的听到这话,差点晕过去,结结巴巴道:“小……小人没见过……闻……闻夫人,……不……不若小人将客人都请……请下来?”
诺久书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底下的一幕,闻言,面无表情道:“大人若想寻小妇人,吼一嗓子便是,小妇人出生乡野,不在乎这个,何必闹这么大的动静,费劲巴拉还扰民。”
酒楼一行人立即抬头看去,便见诺久书一身低调的千草色衣衫,独自一人立在楼上,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们。
“统领大人。”见其他人看来,诺久书轻笑着微微福身,从楼上走下来。
禁卫统领一拱手,做了个礼,道:“是下官唐突夫人了,只是皇命在身,若有唐突,还请见谅。”
“大人不负皇令本是好的。”诺久书笑意盈盈站在统领面前,话锋一转,轻声道:“便是不知在陛下驾崩,太子未登记的时候,大人奉的是哪位皇帝的命?”
虽然太子即为板上钉钉,甚至过了明日,众臣都要改口称皇,但说来说去,他不还不是皇帝吗?
诺久书也不介意恶心一下这些人。
禁卫统领面色瞬间有些难看和惶恐,随即义正言辞道:“夫人莫要胡言,我等乃是皇家禁卫军,奉的自然是皇家的命令。”
“嗯?皇家啊,小妇人见识浅薄,还以为皇命代表的就是皇帝呢,原来皇家人的命令都可以是皇命呢。”诺久书满不在乎地呢喃了一句,道:“太子嘛,我知道。”
禁卫统领嘴角抽了抽,显然是对对方有些无语了。
诺久书笑道:“就是不知道国丧之时,太子让我一个命妇进攻所谓何事?”
命妇,有时可以帮皇后举办国宴,但一般是宴请之事,像先帝驾崩、新帝即位这种涉及祭天地之事,女子是不可能插手的。
太子能知道她来京城了,这一点都不意外。
京城闻家庄子里的人不少,但多是皇帝的人,也有太子的人……哦,现在差不多就全是太子的人了,其他势力的人应当是没两个的。
一来这里主人家不在好些年了,安插人在里边意义不大,最多留两个弃子。二来,这里是整个大郢最大的种子种植基地,皇帝和太子不会允许某些人手伸得太长的。
她这个主人家回去会被人马上通报给太子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太子没有马上召见她已经是考虑到已逝皇帝了。
而太子所为是为了什么,她大致已经猜到了。
近几年,大郢主动侵犯南曼领土,北矛虎视眈眈,随时准备报当年之仇,西北蛮人更是已经吞下了小半个西江府。
战火四起,在冷兵器时代耗的就是人口、粮食和钱财。
原本有诺久书拿出来的良种在,大郢是不缺粮食的,但在男丁被征兵的情况下,家里的女人能伺候多少土地?
至于银钱就更别说了,战争可是个烧钱的活儿,更别说大郢现在这四面战歌的局面了。
而整个大郢除了权贵,谁最有钱?
商户啊!
太子都将魏家给抄了,谁能相信他对其他商家没兴趣?
能将主意打到诺久书身上,她一点都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