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贵急得跳脚,却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连门也不敢开,只是躲在屋子里破口大骂道:“姓周的你放屁!你哪只狗眼看到老子绑了七小姐!全他妈的是你在栽赃陷害!”
“你个老孙子!你没绑七小姐你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作甚么?有种你出来啊,咱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说道说道!还是你做了那亏心事,没脸出来见人?你那倒霉的兄弟已经替你去坐牢了,我看这次还有谁还能帮得了你!”
周水生像是料定了他不敢出来,句句紧逼。
那头王显贵只是满口污言秽语地东拉西扯,其间还隐隐约约夹杂了几句女人的抽泣声。
秦陌忽然福至心灵,如果她没记错,王显贵的丈母娘病了,老婆此时应该在娘家照顾老母亲。那么这屋里的女人……敢情这周水生是打着自己的幌子捉奸来了!
秦陌有些好笑,她索性一撩裙角,在旁边树荫下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来,有个红光满面的老婆婆笑嘻嘻地走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一把瓜子,嘴一努,示意她也分自己半块石头坐一坐。秦陌拿人手软,连忙往旁边挪了挪。
老婆婆给她的并不是葵瓜子,而是这里夏天常见的一种水瓜的籽,皮厚不好嗑,肉少而寡淡,庄稼人吃食少,故而当个宝。
秦陌却嗑得津津有味,一边伸长了脖子瞧着前面的动静。
“你猜这姓王的为什么不敢出来?”老婆婆和秦陌一样一边嗑瓜子一边瞧热闹,一边还不忘和她八卦。
秦陌装糊涂:“他怕出来周家三叔打他?”
老婆婆哈哈大笑:“是啊,缺德事儿干多了,怕天怕地怕出门被人打!”
“姑娘你看着眼生啊,不是我们这个庄子的吧?”
秦陌心想,这老太太也太八卦了,惦记着那头热闹的同时还不忘打听自己。她打着马虎眼:“我过来走亲戚的。”
老婆婆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秦陌被她看得心里发慌,连忙转移话题:“那婆婆您怎么称呼?”
老婆婆又嗑了粒瓜子:“我是李秀才的娘,村里跟你差不多大的都叫我李婆婆,你也可以这么叫。”
秦陌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地喊了声李婆婆。老太太仿佛很受用,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再看,就只是一个寻常的邻家老太太,哪里还有半分适才的深沉。
一老一小坐在一起又嗑起了瓜子。
那边周水生已经带人在撞门了。
王显贵终于憋不住,“哗啦”一声打开了大门,他故作镇定地说道:“你今天要是找不到人,我就是去衙门敲登闻鼓也要讨个说法!”
周水生并未进门,那边早已有人从屋后扭了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过来。
王显贵一见,脸登时黑如锅底。
周水生冷笑:“这弟弟才因为强抢民女下了大狱,这哥哥就迫不及待地照顾起弟妹来了!”
周围人不由指指点点起来。
“这王显富家的也太不要脸了,大伯的床也爬。”
“一个巴掌也拍不响,依我看啊,就是一家子的腌臜货!”
“一对狗男女,丢人都丢到十八里地外去了!”
……